蘇錦繡在阮家閒來無事,陪著阮老夫人聊天的功夫,也給她開了張食療的方子調理身體。
阮老夫人吃了一頓時日,自覺身上有了力氣,心口也不憋悶了。她高興之餘,賞了許多金銀之物給蘇錦繡,蘇錦繡倒也沒有拒絕,都給收下了。
賢太妃的病情愈發重了,幾乎到了藥石罔效的地步。
她一直想撐著等到女兒嫁人後再閉眼,到底也沒有撐到,死在了八月初。
消息傳到阮家,阮老夫人當場就暈倒了,還是元大夫給紮了針才醒過來的。
賢太妃死後。
她的屍身在壽康宮停了十五日,經過了初喪、吊唁、哭喪、做七之後,下葬在帝陵附近的山陵。
遠在西北的朱由原也收到了母妃過世的消息。他千裡奔喪,但還是晚了。
等他回到燕京城時,賢太妃的後事都安排完了。
朝陽公主是在壽康宮見到的朱由原。
她撲進了朱由原的懷裡,嚎啕大哭:“三哥,你怎麼回來的這樣晚?母妃她到死都還在念叨著你,就想見你最後一麵的。”
朝陽公主衣著素淨,月白色的外褂僅僅繡了雲紋,一向愛美的她隻在發髻上帶了個白玉簪子。
朱由原閉了閉眼。
他連日來風餐露宿,硬朗英挺的側臉越發瘦削,看起來風塵仆仆的。
朱由原拍了拍妹妹的後背,聲音沙啞:“母妃可有什麼要囑咐我的嗎?”
他回來燕京城之後就直接進了宮,連宮外的英親王府邸都沒有回去,想不到……
“母妃說讓你以後都待在西北,莫要再回來燕京城了。若是有法子,把嫂嫂和侄子、侄女都接去西北是更好的。”朝陽公主退出了兄長的懷抱,抬頭去看他,“三哥,你回來見過皇上了嗎?”
朱由原“嗯”了一聲,說道:“已經見過了,就是他讓我過來母妃的住處瞧一瞧。”
說是心裡有個慰藉。
朝陽低頭垂淚,“最近發生了許多事情,嫂嫂的父親被殺了……直到現在還沒有抓到歹徒,當時宮裡宮外都鬨的沸沸揚揚。嫂嫂整日的哭,我看著都覺得她可憐極了。”
她停頓了一下,又說道:“三哥,我也要嫁人了。”
朱由原是知道嶽父死訊的,沒想到過去了這麼久,竟然連歹徒都沒有抓住?
衙門裡當差的都是擺設嗎?最不濟還有宮裡的錦衣衛……難道那歹徒還有上天入地的本領不成,他根本不信。
朱由原並不知道妹妹要嫁人了。
他俊眉緊皺:“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你要嫁給誰?”父皇死去還不到一年的時間,現下母妃又過世了……誰給朝陽定的親事,難道守孝的規矩都不管了?
“皇上把我許給了宛平嚴家,是嚴質遙。”
“嚴質遙?”朱由原對這個人並不熟悉,他問道:“他為人怎麼樣?”
朝陽公主並沒有回答兄長的問話。
她隻是說:“他是皇後娘娘的遠房表弟。”
兄妹倆便再也沒有說話。壽康宮的菊花盛開的很好,濃香撲鼻,花朵豔麗。
朝陽伸手折了一朵大紅色的,放在鼻下嗅了嗅。
她說道:“母妃生前是最愛菊花的,所以這壽康宮上下擺的最多的也是菊花……可是,母妃不在了。”
朱由原走到了妹妹的身邊。
他伸手揉揉她的頭發,像小時候一樣哄她:“三哥會一直陪著你的。”
朝陽淚如雨下,“三哥,為什麼父皇一死就什麼都變了?”
朱由原沉默良久,開口說道:“因為變天了。”
朱由檸就是在此時過來的壽康宮。不過幾個月的功夫,少年已經長高了不少。他看到朱由原,忍了又忍,眼圈還是紅了。
朱由原此次回來燕京城,也帶了幾名親隨,而蘇琪與便是其中一個。
蘇琪與和朱由原分彆之後,縱馬去了大興。他到達阮家時,天色已經很晚了,蘇姝正和阮清川一起用晚飯。
蘇姝一見到弟弟,那是驚喜交加。
她拉著蘇琪與的手,不住的打量:“瘦了,但是壯實了不少,也長高了。”
弟弟的個子比她都高出一個頭了。
蘇琪與顧不得長途跋涉的勞累和身上的灰塵,一把摟住了蘇姝,孺慕之情儘顯。
“長姐,我好想你。”
蘇姝鼻尖一酸,伸手拍了拍蘇琪與的後背,“好與哥兒,姐姐也想你。”
阮清川站在一旁,俊秀的臉微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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