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爺說的,大格格也是我的女兒。”有些事點到即止,說得太多反而不美,周婷從胤禛懷裡掙開,把湯麵端到他麵前:“爺好歹吃一些才是,酒菜到底不能耐饑。”
胤禛拿起筷子扒拉兩口麵條,到底心裡有事,還是一樁在他看起來萬分惡心的事,炕桌上又正巧擺著燈,湯再鮮美也提不起食欲,吃了兩口就擱了筷子。
“爺不用了?”
“撤了吧。”就是胤禛不說,周婷也要找機會叫人進來的。拍著手叫丫頭們撤碗碟打水洗漱,趁胤禛拿牙刷子刷牙的時候,側過身子使個眼色給珍珠:“去跟蘇公公打聽打聽。”
這事兒倒是蘇培盛最知原委,李氏那裡的玻璃燈就是他著人抬進府裡的,因李氏是自己出的錢,並沒有走公帳,於他也就是吩咐一聲的事兒,自然有下頭人照著樣給搬進來。胤禛發了火,他也正在心裡琢磨,是不是去傳話的人傳差了?可是一座燈能出什麼事,左右不過是花樣子不合心意。
碧玉端了麵條湯過去,臉上笑得殷情:“蘇公公辛苦,這是主子吩咐的。”說著又瞧瞧跟在旁邊侍候的兩個小太監:“鄭公公張公公也都是有的。”
“不敢當,不敢當,姐姐就叫咱們小鄭子小張子罷了。”
蘇培盛是有些體麵的,若來的瑪瑙他還會客氣兩句,因是碧玉就略點點頭:“謝主子想著。”
“知道蘇公公喜歡玉蘭片,可巧整罐子被南院拿去了,隻好拿筍脯充數。”碧玉瞧見蘇培盛不動麵前那碟子筍脯笑了笑搭上了話:“原我還想著這湯用不上了呢。”
兩個小太監站在旁邊等蘇培盛吃完,機靈一點的那個就跟碧玉搭上了話:“可不呢,爺突然從裡頭出來,我的帽子還落在南院,明兒還得去撿。”
蘇培盛知道碧玉的意思,瞧了他們倆一眼沒有出聲,後頭碧玉收走碗碟的時候,叫小張子的就站起來幫碧玉拎食盒:“哪能叫姐姐動手呢。”一轉出門就裝作拉家常,把剛才他在院子裡聽到的事全說給了碧玉,碧玉從袖子裡拿出一個荷包要給他,他還推了。
“吃了碧玉姐姐的麵,哪裡還能拿東西呢。”
“你那帽子若是找不見,也要值幾個錢的,拿著吧。”這才收了,一溜小跑回轉去。
周婷洗漱完了往被子裡一鑽,胤禛躺在外側,瑪瑙熄了燈帶上門,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周婷眼皮子直打架,心想今天躲過去的時候胤禛翻了身壓上來。
他身上還有淡淡的酒氣,周婷心一緊:“爺,才吃了酒的,不宜呢。”胤禛心裡憋著火氣,壓著她不肯下來。
順毛這事周婷乾了兩次也算熟練了,抬起手拍他的背:“爺心裡不痛快,我也不知怎麼寬慰您,但拿身子骨出氣就不值當了。”
胤禛心裡這口氣堵著就是出不來,他還不能當場發作,又不能同周婷說,心裡就有點後悔自己識人不清,明明最顧念的是李氏,怎麼她竟辦出這樣的事來。
周婷身上壓著一百四五十斤的人,喘氣都不方便,覺得自己快要被壓扁了。明明乾事的是李氏,怎麼現在被折磨的是她!
剛想推推他,胤禛的嘴唇貼過來了,舌頭嘗到了他呼氣出來的酒味,身上燒了起來,正在當她默默覺得可能今天就是她的“破處日”時,胤禛又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