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負責攔截雁群的白櫟飛回,隻看遊隼們的站位就知道此次是誰作為攻擊主力,同樣輕鳴著送出回應。
六一的身體情況尚可,毫無疑問是個好消息。
未來,他們還能一起南下,回到公園山腰的小屋靠著睡覺曬太陽,去海邊吹海風。
工作分攤,六一負責攻擊捕獵,他們來完成後續事項,小遊隼們內心卸下包袱,輕快地處理起獵物。
六一胸口起伏,輕輕喘氣,休息完後才上前進食。
他度過了冬天,來到下一年。
——
隔了一個冬天重新吃到的雁肉甚是美味。
雲青嵐珍惜地淺嘗品味兩口,眼睛一亮,埋頭大口乾飯。
喙部的齒突協助他輕易撕開肉塊,分成適合入嘴的細小肉條,大雁的種類太多,這次抓捕的又是一種他們所不認識的雁子,味道也略微不同,進食雁肉的同時,雲青嵐不可避免地想起以往和落雪合作捕獵大雁的經曆。
也不知啾啾和落雪是否踏
上返程的旅途?
閒暇時他也曾仰頭望天,想從密密麻麻的鳥群中尋找熟悉的身影。
奈何遷徙返回的鳥類太多,密密麻麻,身影重重疊疊,下層的鳥擋住上層的鳥,憑著遊隼的視力都很難看得過來,無異於大海撈針。
雲青嵐隻好耐心等待。
有過上次的經曆,至少落雪是知道他們居住的位置。
雖然他不能確定瀟灑又隨性的老母親會不會專程過來看他們。
秋季見麵是因為他們沒有動身遷徙,春季他們遷徙回來,似乎沒有需要專程來見麵的緣由?
雲青嵐和白櫟提及此事,白櫟看一眼經過的鳥群,不太能理解。
猛禽的生活簡單,簡單到可以稱之為單調。但也意味著一切如常,沒有危機,安全而充實。
白櫟特殊,他不介意陪著喜歡找樂子的雲青嵐到處飛,今天去水裡抓魚,明天去動保局蹭飯,後天去和魚鷹打架,各種多姿多彩的小事裝點生活。
可另一層麵,他也繼承了大部分遊隼的思維方式。
平日裡捕獵休息,夜晚小心敵人襲擊,沒事時外出巡視領地,偶然想到幼年時期長大的鳥巢和撫養長大的親鳥便動身前去看望一眼。
很少會像雲青嵐這般天天思念。
雲青嵐聽完,大驚。
他的思想中人類思維占多數,白櫟的想法更有參考價值。
按照小夥伴講述的遊隼隨性的態度,老母親飛來見他們的概率似乎更加渺茫了,隻能盼望母親經過時腦中靈光一閃。
哦,我似乎還有兩個離巢的孩子。
離巢,劃重點。
長大了,不用養,可見可不見。
雲青嵐沮喪一秒,隨即重振旗鼓。
沒事,他時刻想念啾啾落雪,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落雪武力強,想來繁殖地固定,大概率是小時候長大的巢屋,啾啾暫時不確定去向,可以到處找找,找不到還能去人類那邊查看定位,方法總比困難多。
雲青嵐做好打算,便也不那麼焦慮,心情明媚。
心情變好,想到剛剛白櫟說的話,心血來潮去問白櫟有沒有想念過他。
白櫟爪子抓著樹枝,困惑看他一眼,沒明白。
他們從來沒分開,
談何想念。
雲青嵐想一想,點頭讚成。
不過和落雪啾啾見麵的計劃暫時要往後延一延,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當遷徙進入後半程,居住地中的鳥群返回。
遷徙路途漫長,難免有折損,肯定是沒法恢複最初那般,雲青嵐眼瞅著領地中的小鳥漸漸充盈,恢複以往起七八分的熱鬨,還沒來得及高興,發現從遷徙隊伍中脫離,向下方飛來的還有陌生的猛禽。
入侵者們來了
大自然從來不是安詳無害的。
不止他這處,大到金雕,小到灰雀,或是為了上百平方公裡的領地,或是為了一棵小小的樹木,外界每一處角落都有鬥爭發生,所有者換了又換,不斷洗牌。
南下的部隊回歸,不少過冬地更偏南的猛禽晚一步到達,回去發現領地中已經被陌生的同類占據,還有的猛禽為了繁殖季,需要更大更廣闊的地盤,種種原因最終演變為動蕩時期到來。
硝煙四起,戰火紛飛。
遷徙結束,空中隊伍漸漸消失,隨之出現的是抓羽毛啄翅膀打架的鳥鳥們。
鳥類多用鳴叫宣告領地,領地劃分不明顯,有一部分的重疊。
以前雲青嵐他們往外部飛行,進入其他猛禽的地盤邊緣,領地主人偷懶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是鄰居懶得分那麼清楚。
現在出去待遇就不同了,猛禽們看誰都不順眼,都認為是潛在的敵人,高度敏感。
從沒經曆過這種時期的小遊隼們起初還吃了點苦頭。
捕獵時被襲擊,吃飯時被襲擊,就連站在水裡洗澡也會遇到襲擊!
屬於字麵意義上的路過被踹。
有過以上經曆後,小遊隼們搖頭歎氣,吸取教訓,不輕易去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