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茂擠眼,委屈吧啦:總有我們保護不到位的時候。
父母之間的眉來眼去,並沒有逃過唐挽挽的眼睛。
唐挽挽經曆的事多了,前世在那麼困難的環境中,前有狼後有虎,要是不多留個心眼,屍體早化成骨了,哪還有後來的攝政十三年?
她自然知道,自己剛才那一番言論,引起了父母的驚覺,甚至是懷疑。
她當然也可以在父母麵前永遠扮演一個乖乖女,嬌嬌女。
但那太累了。
也不利於她的發展。
在這樣的情勢下,誰知道後麵會發展成什麼樣呢。
又有誰知道後麵還會亂成什麼樣,還是得提早做些準備的。
凡事得未雨綢繆,居安思危,才不會被動。
其實,唐挽挽並不想這樣的。
不管是前世,還是現在,她最想做的,就是父母眼中的那個嬌嬌女,天塌下來都有高個子頂著的那種。
但沒有人讓她能夠這樣的放心。
以為這一世,終於能夠實現兩輩子都想實現的夢想,做一個富貴閒散人,有吃有喝足矣。
但誰知道,竟又亂成了這樣。
上一輩子的教育,讓唐挽挽連喘口氣的機會也沒有。
又得奮發圖強了。
很累,她並不喜歡。
這些思緒,看似想了好久,其實也就分秒之間。
她就已經收回了情緒,對唐茂道:“爸爸,如果軍分區那邊過來詢問的話,你可以實話相告,不需要隱瞞。”
“哦,你怎麼考慮的?”唐茂坐直了身子,好奇地望過去。
唐挽挽道:“女兒是這麼想的,如今這場運動轟轟烈烈地,已經鬨了有兩年多了。學校停課也這麼久了,遲早是要恢複上課的,但孩子們跟著那些人鬨也鬨了,有的甚至被那些人當了出頭的那隻鳥,國家遲早會騰出手來收拾的。”
在自己的家人麵前,就沒有太大顧慮了,不像在外麵,有些話能說,有些話又說不得。
就算信任如張子明,她也隻不過說了鬨了的後果,有可能會有不好的結果,但具體怎樣,多久會實施,她都沒有說。
也沒必要說。
張子明隻是一個孩子,再聰明,也隻不過比她現在的年齡大了一歲。
一個十七歲的孩子,思維還沒有長全,也沒有什麼社會閱曆,他能想到什麼?又能理解什麼?
說得多了,把人嚇著了,或是把這些話給傳揚出去,那害了他自己的同時,可能也會連累到唐挽挽。
能說的說了一些,多數是不能說的。
但在唐茂麵前就不一樣了。
作為警備區的司令,他考慮的事情就多了,就算她不說,他也都能考慮到。
之所以說,也是間接告訴父親,她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有些事情也不需要瞞著她,她自己也能夠想到什麼事該做,什麼事做不得。
唐茂和汲紅岩對視一眼,他道:“你接著說。”
唐挽挽就將自己想的,分析的,一點一點地說給了父母聽。
包括國家有可能會對他們這群孩子出手,對孩子怎麼出手?當然不可能處罰他們,孩子激情澎湃,本來也是一件好事,但是孩子是最容易被調動的,被利用的。
被好人利用,這是好事,但如果被壞人利用呢?
那迎接的可能將會是一場災難。
在國家的眼裡,孩子是不能被利用的。
但隨著停課,還有畢業的孩子越來越多,工作機會又少。
這麼多孩子聚在一起,隻要被有心人一煽動,極容易出事。
那就隻有疏散。
堵不如疏,自古的道理。
以前就有知識青年下鄉建設的政策,隻是那個時候是完全出於自願。
唐挽挽能想到的,也就隻有這個。
她就把自己的猜想跟父母們說了,也跟他們解釋了,自己為什麼要趕在薛明覺帶著大院孩子鬨進軍分區大院之前,把人按住了。
為的就是不想讓兩院的孩子發生火拚,更不願意把整個警備區都拖下水。
不管是軍分區還是警備區,那都是不能亂的。
孩子再無辜,再是被人煽動的,隻要這事成既定的事實,帶頭的那些人,肯定一個不落的全部會被處罰的。
也會加速國家對孩子做出決定的時間。
這是唐挽挽不願意想到的。
她還想等高中畢業了,自己能夠再苟苟,不想工作,也不想下鄉,更不想做什麼。
隻要在父母的身邊,做那個永遠不用操心的嬌嬌女。
但現實,卻不允許她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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