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鞋子……”祁安低下頭。
易樂同樣看向自己的鞋。早在進屋之前,易樂腳上的運動鞋就被雨水打濕大半。
尤其是鞋頭與鞋帶處,與其他地方有明顯的顏色差,泛著濡濕的深痕。
易樂腳下踩過的地板,也遺存或多或少的小水漬。
“……”易樂的臉上浮起淺淡的紅暈,他縮了縮自己的腳,沒等祁安開口,就磕磕絆絆地說:“我的鞋怎麼了?又沒有踩你床上。”
“易樂。”祁安的眼中底掠過一絲無奈,他一口氣說完自己想說的話,“我想畫的畫,需要你脫下鞋子。“
“……可以嗎?”
這三個字,祁安說得緩慢。
突如其來的要求讓易樂茫然了一會,反應過來後,他張口便要拒絕,“我才不脫,讓你畫個畫還這麼多要求……”
說到後麵,易樂的語速越來越慢,也越來越遲疑。
他盯著祁安垂下來的頭,和他淩碎劉海間微斂的眸。
少年眉骨鬆散,低垂的睫羽下,深黑的瞳孔中,夾雜易樂都能看出的、顯而易見的失落。
他好像太過分了?
又強製彆人畫畫,又不讓彆人畫自己想畫的。
但同意祁安的提議,又崩了易少的人設。
易樂皺起眉頭,腦子陷入苦戰。
易樂思考的當時,祁安也在觀察他的表情變化。
和祁安預想中的一樣,隻要他對易樂示一下弱,小少爺傲氣的語調立馬就會哽住,甚至願意重新考慮一下他算得上冒犯的要求。
全身上下,隻有嘴最硬的家夥。
祁安再度低下眼,“不行嗎?“
說著,失望的少年抬起腿,便要轉身,“那我回去……”
“等一下。”易樂出聲阻止,他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遍祁安,下巴揚起,高傲道:“不就是脫鞋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易樂露出一個惡作劇般的笑容,他坐在床邊,隨意地甩了甩小腿,一字一句地說:“我要……你給我脫。”
這樣,就既沒有崩小少爺惡劣的人設,也間接同意了祁安的想法。
兩全其美。
易樂暗暗點了點自己聰明的小腦瓜。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讓祁安幫他脫鞋,似乎過於侮辱了。
不會把人惹生氣吧。
想起祁安拿一把傘就把兩個人高馬大的混混打趴的畫麵,易樂害怕地閉了閉眼。
透過半睜的眼縫,易樂看到祁安似怔愣一會後,前進一步。
易樂的睫毛顫了顫,緊張地咽了口口水,然後他虛虛看到——
祁安單膝跪了下去。
少年的膝蓋與地板相碰,發出一聲輕響。
“把腿抬起來。”一邊不疾不徐說著話,祁安一邊把兩邊的袖子往上挽了一截,露出指節清晰的手,與線條優越的腕部。
易樂漂亮的杏眼微微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