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時宴不明所以。
沈辭書回神淡淡一笑:“孟煙應該很快就回了吧!”
他抱歉離開。
當他坐上沈家的黑色房車,他心中想明年初他應該就會結婚,那時孟煙就會回來吧……
可是這些,喬時宴不知道。
他並不知道孟煙的苦衷,不知道她不得已離開B市,離開她好不容易打拚下來的畫廊、離開她唯一的親人孟燕回。
他仍在等她。
出院後不久,是孟煙的生日。
那天,喬時宴又獨自坐在那間餐廳,身上是一樣的衣裳,皮夾裡仍揣著5000萬的支票。他明知道她不會來,但他心中又想萬一她回來呢,他就不至於手足無措地什麼準備都沒有。
那天,他點了孟煙喜愛的甜品。
他坐在老位置等她。
他一直等,一直等到午夜臨近的時候,她的生日已經快過了。
經理都不忍心了,走過來悄聲說:“喬先生我們打烊的時候到了。”
喬時宴的俊顏恍惚。
他望著那盤未動過的甜品,低聲請求:“還有五分鐘才到12點,再等五分鐘……行嗎?”
經理點頭同意,悄然退下。
喬時宴繼續端坐在那裡等,但稍後午夜的鐘聲還是敲響——
一聲接著一聲,
就像是在宣示他的希望破滅……
外麵下雨了。
喬時宴走到窗邊,他看著外頭種植的一株芭蕉葉已經微微蜷黃,被雨水打濕後,顯得更加落寞可憐……
這夜,芭蕉夜雨,他始終沒有等到她。
淩晨時分,他淋雨回到公寓。
喬歡還沒有睡。
小姑娘端坐在餐桌麵前,餐桌上擺放著一個精致的小蛋糕,是張媽特意去買的,她告訴喬歡今天是媽媽26歲生日。
小喬歡插上了26的蠟燭。
喬時宴一打開門,心臟如遭電擊。
他以為時間久了,小喬歡就會忘了孟煙,但是喬歡沒有忘掉,她常常地問起媽媽……問媽媽去了哪裡,問媽媽什麼時候回來。
時光飛逝。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第二年孟煙的生日,他帶著喬歡去了一趟香市。
第三年孟煙的生日,他買回了喬氏大樓,他也買回了他們曾經居住的彆墅。這一年喬時宴的資產重回巔峰,他重新能跟沈家一博雌雄。
這年,沈辭書的太太生下龍鳳胎。
孩子滿月,喬時宴帶著喬歡參加了滿月酒,他給沈辭書的孩子包了兩個很大的紅包。
沈太太也給小喬歡紅包,她對喬時宴微笑:“令千金的平安符很漂亮。”
小喬歡已經4歲了。
她長成纖細漂亮的小姑娘,被她的爸爸抱在手臂上,不知道多少小姑娘羨慕死了。那個當爸爸的輕輕碰了下平安符,輕描淡寫地說:“她很小的時候,她的姥爺送的……”
沈太太點頭微笑。
沈辭書卻是一臉的蒼白。
就在這時,沈老跟沈自山夫妻過來。
沈老見著小喬歡脖子上的平安符,他的麵容在一瞬間就變了,他盯著那個東西半晌,他想起認下孟煙那天……人聲鼎沸、熱熱鬨鬨的。
那天,他將孟煙捧在手掌心。
他捧得越高,越顯得在辭書跟她之間,他選擇了辭書是多麼地無情……他簡直是將她摔在了泥巴地裡,但那個孩子不說痛,一言不發地就離開了。
三年了,辭書已經結婚生子,
那孩子卻不肯回來。
雖偶有消息,卻也是隻字片語,她總在明信片裡叫他沈老先生……要劃清界線的意思十分明顯了。
沈老盼著她回來,但又怕她回來。
他怕她回來不肯回家,在外麵遇見了也像是信上一般喚他‘沈老先生’。
那時,他又該如何自處?
沈家的新婦,並不知道孟煙,不知道家中有個小姑姑。
孟煙成了沈家的禁忌!
這晚,沈老傷感難過,竟連雙胞胎的滿月宴也提前離去……
……
第四年的時候,喬時宴開始怨恨。
但他仍在約定好的那天,去了那一間意大利餐廳。
他已經習慣等不到她,他隻站在落地窗的方向,看著外麵的蕉葉,靜靜出神——
雨夜……
他穿著雪白的風琴襯衣,考究的黑色手工西裝。
黑發重新梳成背頭。
水晶燈下,喬時宴英挺俊美一如往昔。
餐廳的門前,驀地響起經理的招呼聲:“對不起小姐,今晚餐廳被一位先生包下了,抱歉不能接待客人!”
孟煙穿了一件黑色的裙子。
她撐著傘。
她沒有看見喬時宴,她亦不知道他等了她四年。
她對著經理淡淡一笑:“抱歉!”
她撐傘離開。她在落地窗前、在喬時宴麵前經過,黑色的傘擋住她的身體,也擋住了他的視線。
雨,繼續下著……
他們倆個,在四年後約定的日子擦肩而過。
她心中有著淡淡的遺憾。
他的世界,卻因為她的離開而滿目倉夷……
隻是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