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津帆不是女人,他沒有生育過更沒有經驗,聽得陳安安這樣說他就理所當然地點頭,他甚至表示讓主廚換點兒溫補的給她。
陳安安婉拒了。
回到座位上,她實在沒有力氣再陪他吃飯,她低聲表示想回去了,喬津帆脫口而出:“怕他生氣嗎?嚴格說起來,你還是我的太太。”
陳安安微微一怔。
稍後,她輕輕搖頭……
離開的時候,喬時宴親自送她的,他沒有再力挽狂瀾,而是像長輩交代小輩般跟陳安安說了好些話,讓她有困難可以找自己,他還說讓她不要在意喬津帆的瘋言瘋語……事關祈璟那一段,喬時宴有偷聽到。
車內幽暗,陳安安目光濕潤。
她是良善之人,她覺得自己跟喬津帆的婚姻破裂,她挺對不起喬時宴夫妻的,畢竟他們待她都是十分不錯的……她越是這樣喬時宴就越是不舍。
送君千裡,終有一彆。
黑色房車停在陳安安居住的小彆墅前頭,喬時宴止步了。
陳安安下車,她望著喬時宴還是向他鞠了一下,最後顫著聲音叫了一聲爸,從此她跟喬家就再也沒有關係了,她亦不會去打擾,雖說喬時宴願意幫忙但是喬津帆會有新太太,她並不想成為彆人的負擔。
喬時宴亦是傷感:“快進去吧。”
陳安安嘴唇仍是微顫,末了,她還是筆直走進黑色雕花大門……喬時宴靜靜地望著她的背影,忽然間他覺得陳安安像一個人。
她對津帆的感情,就像當初小煙待他,小心翼翼藏在心裡。
喬時宴心中難過:津帆失去了一個好太太。
……
一周後,陳安安收到了一張5000萬的支票和一套260平米大平層的房產證,另外還有一本她跟喬津帆的離婚證。
結束了!
他們斷得乾乾淨淨。
陳安安這一胎十分顯懷,她除了產檢幾乎不出門,當然每月她還是會去看望母親幾回,冬天臨近,她給母親帶些保暖的衣裳進去。
元旦前夕,陳太太就要判了。
陳安安最後一次去看守所探望了母親。這時她腹中骨肉已有4個月,即使穿著寬鬆的薄款羽絨服,還是輕易能瞧得出來。
陳太太盯了半晌,才顫著聲音說道:“安安你懷孕了?你糊塗啊你懷孕了為什麼還要跟津帆離婚?萬一這胎是個男孩子……”
後麵的話她打住了——
她一生執著生男孩子,但是她就算是生出兒子又如何?陳鬆橋仍是不會忠誠於婚姻,他仍然會在外麵養女人,所有一切都不會有絲毫不同。
陳太太終於大徹大悟。
耽誤自己一輩子的其實不是陳鬆橋,而是她自己的執念,她太想生兒子了太想證明自己了,所以才掉進自證的陷阱裡,她忘了九月不輸男人,她忘了安安有多乖巧明事理。
陳太太捂住臉,忍不住痛哭出聲。
她斷斷續續地說:“離了就離了,不管是男是女等媽媽出來幫你帶大這個孩子!安安……媽媽對不起你跟你姐姐。”
陳安安眼裡有淚。
她輕喚一聲:“媽媽。”
……
陳安安隻待了十分鐘,便被催促著離開,她走出那道灰色高牆外麵竟然下起了溫柔細雪,零零星星地飛舞在灰蒙蒙的半空裡。
她恍然記起,今天是平安夜。
正想著,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