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安掛上電話,心緒久久難平。
夜風持續地吹,吹起他雪白浴衣的衣角,也拂起他黑色發梢露出幾縷操心而早生的白發……
程以安不是傻子,陸言不會無緣無故這麼提議,她那麼惡心他竟然願意跟他當一個孩子名義上的父母,那必定是孩子的母親回來搶人了。
薑桅……
程以安查過的,不是薑元英的孩子,而是薑元英兄長的骨肉。
飛雪冬夜,程以安點了一根香煙站在夜風裡緩緩地吸著,他想了又想,陸言提出來的確實是一樁合算的生意,他隻要當薑桅醫學上的父親幫陸言搶到撫養權,那麼陸言就欠他一個天大的人情,他程以安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算是保全了。
可是,他心裡還是難受。
程以安與陸言當過幾年夫妻,她的性子他再清楚不過,她不會輕易動用陸家的資源的,但是她現在卻為了薑元英的孩子,動用了全部的資源甚至還願意跟自己合作……
程以安笑得自嘲至極。
七年婚姻,不及她認識薑元英的三個月!
……
清晨,庭院裡堆滿了積雪,傭人們儘責地在院子裡打掃出一條道路出來,薑先生說陸小姐大早要去醫院上班哩。
就在傭人努力清掃之時,黑色雕花大門打開了,一輛黑色汽車緩緩駛了進來,最後停在停車坪上。
傭人有些意外,一大早有誰會過來呢?
黑色勞斯萊斯車門打開,裡麵走出來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那是陸言父親陸澤的親信,就職於陸氏集團高管層,可以說陸言和陸群最重要的事情都是由這位李斯年關照的。
李斯年文質彬彬,樣貌不俗。
薑宅的傭人都十分有好感,上前詢問來意,李斯文報了身份後微微一笑:“我過來是見你們陸小姐,來時我跟她通過電話,這會兒她應該起床了。”
他實在斯文,薑家傭人差點被迷暈。
“李先生稍等,我上樓去通報一下。”
……
半小時後,陸言在小花廳裡見了李斯年。
李斯年在集團和陸澤那裡都是有頭的臉的,陸言陸群兩姐弟見了他都要恭恭敬敬地喚一聲:“李叔。”
李斯年坐下,他望著疼愛的小輩溫言:“言言,你這可是大手筆!”
陸言淡淡一笑。
門被輕輕推開,薑宅的傭人待客殷勤,給李斯年奉上了最好的茶水還給陸言送來一份小點心和熱牛奶並且說:“薑先生剛剛在健身房的,這會兒回二樓換衣裳了,馬上就會下樓陪客人。”
說完,傭人就退出去了。
她這樣有禮有節的,叫李斯年十分的有好感,他飲了一口茶水望著陸言說道:“這回你沒有看錯人!這裡的人待客不錯,薑元英也十分尊重你,難怪你願意破例為他做這麼多事情。”
陸言輕聲說:“我也是為了薑桅,那孩子真的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