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宅外頭,一輛黑色路虎靠在路邊。
程以安穿著薄呢大衣,在夜風裡倚在車旁安靜吸煙,他知道自己不該來……陸言已經嫁作人婦,他過來無非是自虐式的感動罷了。
可是他睡不著啊!
自打把喻白那個賤人送走,他才明白了和陸言婚姻的珍貴,他開始夜不能眠,他開始了無儘的後悔,他甚至開始有了一個壞毛病。
他整日地跟著陸言,她去哪裡,他就偷偷跟去哪裡。
他看她去醫院上班,他看她手術室疲倦的樣子,他看她難得休息去接小薑桅放學、看她帶著孩子在外麵的餐廳吃飯,看她去逛商場,看她換上柔美的衣裳,他還沒有來得及笑下一秒陸言就給薑元英買了兩件新襯衣。
那天,程以安將車子開到江邊,足足抽了兩包香煙。
至此以後,他再沒有跟蹤過陸言。
他終於接受,她屬於旁人的事實,她再不會為他添置襯衣領帶……她成為了旁人的妻子,這些事情以後她都隻會為薑元英做。
程以安一直吸著香煙,他告訴自己,最後一次了。
東方泛著魚肚白的時候,他衣袋裡的手機響了,一看是陸群發來的微信。
【你跟陳九月什麼關係?】
【程以安你少打她主意。】
程以安將這條微信足足看了十來遍,最後心裡怒罵一聲,我去你丫的陸群,你當成寶的以為彆人都惦記是吧。
程以安不但沒有解釋,反而還回了兩個字【你猜。】
一會兒,手機又叮咚響起來,陸群這小兔崽子又回過來了【前姐夫,上回你公司股票被人搞,我沒有下場。】
……
程以安捏著香煙,狠狠地吸了一口。
他眯的都欺負他是不是?
程以安冷笑一聲,自殺式地回了四個字過去【男女關係】,發完以後他就將手機給關機了……
嗬嗬,陸群什麼玩意兒!
知道他要有老婆孩子了,還要在老子大悲的日子裡給老子心口插上一刀,他眯的他再理他就不姓程,他跟薑元英姓,以後和陸言還是一家人。
程以安雖這樣想,但目光還是濕潤了。
言言,他的言言……
……
陸群望著程以安發來的那四個字,無聲一笑。
他側屈著高大的身子,將小麥小小的身體輕抱在懷裡,臥室裡已經有一絲晨曦微光,就著微光懷裡的小人皮膚細嫩,身上香香軟軟的。
這就是小孩子的味道嗎?
陸群摸摸小家夥的腦袋盤算著以後的生活,但之前他得把陳九月身上的刺給拔了,他們兩個若還像從前那樣,那是注定過不到一處去的。
天色,慢慢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