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熏聲音同樣很輕:“你想我問什麼?”
陸澤將她拉近,他的手捉得很緊很緊,幾乎弄疼了她:“問我為什麼不進去!”
“你為什麼不進去?”
喬熏機械的問。
不等他回答,她又說:“陸澤你過去不是這樣擰巴的人!你有去的自由,也有不去的自由……我不可能時時刻刻地照顧著你的情緒,不可能分分秒秒去猜你是不是會生氣、會發火!那樣的話,我們彼此都會累。”
她終於說出來了!
說完,她多少有些後悔,聲音放輕:“陸澤……”
陸澤沒給她機會後悔。
他鬆開她的手,他背對著落地窗,他把自己淹沒在那一大片的黑暗裡,他的嗓音比夜色還要輕柔:“喬熏,有時候愛也會殺人!”
她就站在他麵前,一步遠的距離。
她的眼裡有淚,
他卻看不見,他隻是想叫她離開,離開他的心裡、離開他的身邊。
喬熏沒有走,但裂痕已在。
兩個孩子的存在,家裡吵吵鬨鬨,將他們的關係修修補補……
喬熏極少再睡主臥室,有時她會跟孩子們睡,有時她會睡在書房。
偶爾的夜晚,他也會來到她的臥室跟她做夫妻之間的事情,但是跟從前相比,現在的他們無疑都是沉默的,從頭到尾,陸澤都是克製的,喬熏也會忍著不發出聲音來,她的感覺很少很少。
大多時候,其實是滿足著他。
陸澤越來越粗魯,而且沒有耐心等她來感覺,常常結束的時候喬熏都有點兒痛,但即使全身癱軟酸痛,她還是會撐著起來,給彼此清潔。
陸澤不會留下過夜。
他離開後,喬熏靠在地毯上久久地坐著,一旁的垃圾桶裡是他用過的套子……
這樣的關係,讓喬熏疲憊。
她不怕照顧人,她也尊重他的習慣,他不想出去便不出去!
但是她受不了他的冷漠,他的冷漠會讓她有種錯覺,仿佛回到了從前,回到那段她被陸澤肆意傷害的婚姻……
兩個月,喬熏清瘦了不少。
有時,她想跟陸澤談談,但是他們總談不到一處去,陸澤將自己封閉在他自己的世界裡,而且喬熏敏感地感覺到,他後悔了。
他後悔這一段關係。
日子一天天過去,喬熏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或許她在等春暖花開,她在等一個奇跡到來……等到陸澤的身體恢複了,他會回到過去。
11月初的時候,林雙回國了。
他在國外認識一個年輕女孩子,皮膚白皙,黑色長發。
像極了20歲的喬熏。
林雙請喬熏吃飯,除了敘舊以外他還帶給她一些資料,是國外關於陸澤病症的一些珍貴文獻,林雙通過客戶輾轉拿到的。
喬熏翻看資料時,
林雙那個小女朋友就一直依偎在他身邊,小鳥依人的,喬熏能看得出來,女孩子的家境很好,人很單純。
大概她看得久了點兒,林雙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後來,他索性送小姑娘先回套房了。
再回來,他才能跟喬熏敘舊。
他很真誠地向喬熏抱歉,因為他食言了,他喜歡上那個女孩子。
喬熏握著那些資料,很欣喜:“林師兄,這些對於我來說太重要了!至於其他,都是緣分。”
“是啊!都是緣分!”
林雙淡淡一笑,笑得有些苦澀。但他沒說什麼,餐後他送喬熏去停車場。
喬熏穿了高跟鞋,地上有個坑。
她身子不穩,歪了下。
林雙自然而然地扶了下她的腰身……大概是這一碰觸讓他回憶起從前,他的目光不禁溫柔。
他說:“希望那些能幫到你,讓陸澤早點好起來!”
喬熏溫軟一笑:“謝謝林師兄!我回去了!”
林雙極有風度地為她打開車門,他在夜風裡最後一次那樣看她,用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他知道,他們從此再沒有可能了。
喬熏喜歡的,一直是陸澤。
不是同情,而是真的喜歡,男人跟女人的磁場,旁人或許更好但就是代替不了。
夜風烈烈。
他輕輕擁抱了喬熏,他的嘴唇輕壓她的發絲,很溫柔地說:“要幸福,知道嗎?”
喬熏有些哽咽:“我會的師兄!”
他們一抱即放。
他們沒有遺憾,隻有對彼此的祝福……或許情侶就是那樣,差一分一毫,就是空門。
停車場一側。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那兒,車後座窗戶半掩,露出矜貴英挺的男人……
不是旁人,正是陸澤。
他看著他們從酒店出來,看著他們擁抱道彆,看著喬熏眼裡的不舍。
陸澤麵無表情地看著。
他應該慶幸,喬熏給他留了臉麵,背著他跟林雙約會。
剛剛他們在酒店套房裡,做了幾次?跟健全的男人做,她是不是會舒服很多……
那些想法,吞噬著陸澤原本就陰暗的內心。
……
喬熏回到彆墅時,已近十點。
孩子們都睡了,傭人也大多睡覺了,隻有彆墅大廳裡留了一盞小夜燈等待著主人的歸來。
喬熏怕吵醒孩子們,她走進玄關就將高跟鞋脫了,拎在手上上樓。
“去哪兒了?這麼晚才回來!”
幽暗光線裡,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喬熏嚇了一跳。
她遁聲望去,看見陸澤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一身的黑所以整個人融入在黑夜裡,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那裡坐了人。
喬熏沒有隱瞞他。
她抬手開燈,輕道:“林師兄回來了!我跟他一起吃了個飯……”
她還沒有說話,陸澤就打斷了她。
他表情嚴厲,說的話直接又露骨,更是絲毫沒有給喬熏留臉麵,他問她:“跟他上床了沒有?做了幾次?跟他在一起的感覺,一定比我好吧?至少不用一直坐在一個殘廢的身上,辛苦地自己動。還是你覺得跟我這樣的人做,更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