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他穿得特彆講究。
雪白襯衣,純手工三件式西服,外麵罩了件薄呢大衣。
水晶燈下,他立體的五官輪廓更顯英挺耀眼,男人眼角眉梢又添了些許成熟韻味……
聽見樓梯間的腳步聲,陸澤抬眼。
而後他就看見喬熏。
白色的真絲睡袍,並不能完全擋住春光,在光線的照耀下半透不透的,而他對她身體再熟悉不過……
陸澤黑眸微深。
他們距離兩個台階,喬熏本能想回去換件衣服,手腕卻被人握住了,他將她帶到自己身邊,用彼此才能聽見的聲音低問:“新年福利?”
喬熏不想理他。
她問:“言言跟小陸群呢?”
陸澤目光仍落在她身上,很是慢條斯理地說:“老林陪著他們在外麵堆雪人。”
喬熏放了心。
她輕輕掙開他,跟沈清道了早安,便緩緩上樓換衣裳。
陸澤沒跟過去……
他仍是規規矩矩地站在沈清身邊,跟醫生討論沈清的傷情。沈清見他這樣上心,很是過意不去一直說:“換了藥舒服多了!其實傷得也不重,叫你費心了。”
陸澤很自然地說:“您是家裡長輩,我自然是關心的。”
沈清:……
片刻,喬熏下樓用了早餐。
小陸言跑進來,拖著喬熏的手很歡快地說:“媽媽,外麵雪大了,你跟你們一起堆雪人好不好……還有臘梅花也開了,一朵一朵的好漂亮。”
臘梅花開了?
喬熏望向外頭,果真雪大了,院子一角的臘梅也盛放開來,那些花還是從秦園移植過來的……她便想去看一看。
陸澤不允許。
她換鞋子的時候,他捉住她的細腕低聲說:“外頭雪大,你身子不好!在屋子裡待著。”
喬熏抬眼,四目相對,他眼裡儘是男人的溫柔。
她明白他的意思。
生下小陸言時,她曾經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方,落下病根,後來身體一直很弱……
喬熏掙開他,低道:“不礙事了!”
她還是去了!
老林抱著小陸群,小家夥包得嚴嚴實實的,喬熏帶著小陸言堆了兩隻小兔子……可可愛愛。
喬熏置身於雪裡,她冷得全身都是冰的,卻不經意跟陸澤目光對望。
他站在台階上,跟她隻有兩步距離。
下雪天日光柔和,籠罩了他一身,喬熏靜靜地看著,恍然想起他年少的樣子,再到如今的萬千風華……
時光像是靜止,
喬熏很輕地開口:“陸澤,今年的雪也是最好的一年……”
她想,這場大雪,將他們的過往一筆勾銷。
陸澤凝視她。
他眼裡有著動容,喉結更是聳動,半晌他才跟著說:“是!是最好的一年!”
他將她帶回屋子裡取暖。
大廳裡沒有彆人,壁爐的火燒得旺?的,喬熏將外麵的羽絨服脫掉,隻穿了件水紅的薄羊毛裙,絲襪也脫掉了……露出一雙白皙的腳。
傭人端來一盆熱水。
喬熏將腳泡在熱水裡,舒服地歎了口氣,她有些懶懶地靠在沙發上,拿了本書隨意翻看……
陸澤就坐在她對麵。
驀地,水波晃動,喬熏的腳被他捉住。
她抽了下沒有抽開,聲音帶了些沙啞:“陸澤……”
他竟然幫她洗腳。
陸澤抬眼,目光深邃難懂,一會兒他幫她擦乾淨雙腳,然後落入他的懷裡……他握著幫她穿襪子,那雙嫩白的腳在他的手掌中,怎麼看畫麵都是香豔私密的。
喬熏咬住唇。
陸澤又抬眼,他盯著她,聲音輕到不能再輕:“有感覺?”
即使沒有旁人,喬熏也覺得羞恥,她踢他一下:“放開我!少在這裡耍流氓!”
陸澤將她的腳放下來。
這時,他才看見茶幾上的一張請帖,拾起來一看是林雙的。
喬熏也看見了。
她猜出他要埋汰她,果真,陸澤一開口就沒有好話,他說:“前任結婚了!心裡是不是多少不是滋味?”
喬熏奪過請帖,語氣輕淡:“不關你的事兒。”
陸澤挺大度的,沒有再計較了,他又說:“我也收到了!到時我們一起去?”
喬熏蜷在沙發裡,裹著羊毛毯,輕撩了下微卷的及腰長發,故作矜持地說:“陸澤你是你、我是我!我們用不著那麼親密。”
陸澤靠到沙發裡,拿過她翻過的書,隨意地翻看。
半晌,他才輕描淡寫地說:“剛剛摸你的腳,都能把你摸出感覺來,現在就是你是你,我是我了?”
喬熏要趕他走,
陸澤注視她,“真舍得我走?”
他總歸想她,此時沒有彆人,剛剛又是被撩了一下的,不禁想跟她接吻。
小陸言卻從外麵跑進來……
她全身落滿了雪,但卻玩得全身血熱。她抱著陸澤撒嬌,叫爸爸留在這裡吃飯,晚上留在這裡睡覺。
陸澤幫她撣了雪,又望向喬熏,眼裡儘是意味深長。
那樣灼熱的目光,叫喬熏身子輕顫。
她佯裝忙碌……
夜晚,她沒有留陸澤過夜,即使還下著雪陸澤還是親親兩個孩子,連夜回去了。
小陸言眼淚汪汪。
等人走了,沈清不禁說:“他的腿倒底還沒有好全!這個時間了你也放心讓他自己開車走?”
喬熏靜看落地窗外的雪:“有司機。”
沈清急道:“老林下午就走了!這會兒是陸澤開車……哎,我是真不放心!你過去看看吧。”
喬熏猶豫了下,還是披上衣服出去了。
彆墅的台階下,停了一輛黑色賓利,正是從前他常開的車型,但明顯他換了一輛全新的……此時車頂覆了一層薄雪。
陸澤坐在車內,抽了根香煙。
車窗半降,淡淡煙霧飄出車窗外麵,很快就被夜風撕碎掉……
喬熏打開車門。
陸澤抬眼,在夜色裡跟她對視,他很溫柔地問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