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時宴斟酌了一下說:“這周我有些事情要處理,可能不能陪你跟津帆……對了,上午的檢查你彆忘了做,你叫家裡的傭人過來陪你,嗯?”
他總歸心虛,語氣溫柔。
孟煙不想問的,她隻是陳述:“你在陪秦詩意,是不是?這周都是要陪她嗎?喬時宴,我不知道你跟她有什麼過往,我更不知道你欠過她什麼……但你好像忘了津帆是你的兒子,現在你的兒子還躺在醫院裡,今天清早起來,他就問爸爸在哪兒?”
“喬時宴,我能告訴津帆,爸爸在差點兒害死他的人身邊?”
……
喬時宴握著手機,微微仰頭。
他沙啞著聲音說:“一周,隻要一周,我就回來。”
孟煙語氣薄涼:“隨便你。”
她很快就掛上電話。
喬時宴心裡生出悵然。但他想,等他回去好好地哄著,孟煙會理解的。時間久了,他們還是能和好。
至於津帆,
小孩子很快就會忘掉。
後來的一周,他都在醫院,陪著秦詩意。
雖兩吃同住,但他從未碰過秦詩意。即使有幾次,她很主動地親吻撫摸他,他都把她推開了。
他沒有忘了,孟煙還在等他。
……
陸氏醫院,孟煙還是如約檢查了,是張媽陪伴的她。
檢查結果,下午就出來了。
醫生大驚!
喬太太竟然患有肝癌晚期,要知道這種病到了後期的時候疼痛難忍,喬太太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醫生不淡定了,他扶著眼鏡,喉結聳動。
孟煙的表情卻很平靜。
倒是張媽沉不住氣,忍不住問:“醫生,我們太太有什麼問題嗎?我就說最近瘦得厲害,總是咳嗽……還一直吃止痛藥。”
醫生手指扣住單子,輕道:“喬先生呢?我跟他談吧!”
張媽聞出不好的味兒。
她又問,但醫生堅持說,要等家屬。
張媽立即掏出手機撥了喬時宴的電話,等到撥通了她一直在嚷著:“接電話!接電話呀!”
喬時宴接聽了電話,但這時他正陪著秦詩意治療,
所以,他有些不耐。
他對張媽說:“有事,等我回來再說。”他說完就掛了電話。
張媽急得直哭。
孟煙走到窗戶前,望著外麵,很輕地開口:“早在幾個月前,我就得了肝癌,是在香市檢查出來的,我沒有治療……我也不想治療。醫生,我是不是沒有多少時間了?不用隱瞞的,我早就有心理準備。”
她頓了頓,繼續說:“我隻是不放心津帆。”
張媽愣了一下。
爾後,她就哭出聲來:“太太,您糊塗了呀!這種事情你怎麼不告訴先生、不告訴我……總歸要想想辦法治療的呀,萬一有希望呢!”
孟煙慘淡一笑——
告訴喬時宴?告訴他有用嗎,他對她的感情,流於指間。
她的津帆幾乎被害死,他還陪在凶手身邊。
她低聲請求醫生,“不要跟任何人說!我決定放棄治療,有尊嚴地離開這個世界……我想完完整整地走,我不想聽到誰的懺悔,說著那些深情違心的話。”
醫生麵容肅然。
他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後來喬熏問起,孟煙說一切都好。
就這樣,小津帆出院後,孟煙帶著他回到了彆墅生活。
一周過去,喬時宴沒有回來。
半個月,
一個月後,他還是沒有回來……
這中間,他沒有一個電話,沒有一句對津帆的問候,其實張媽有偷偷地打過電話,但是他拒絕接聽,他覺得張媽是在無理取鬨。
張媽心疼孟煙,整日整夜地哭,眼睛都快哭乾了!
孟煙總是安慰她。
夏日的傍晚,她躺在庭院的躺椅上,身上卻要蓋著薄薄的羊毛毯保暖。
她望著凋零的淩霄花,低低開口:“人總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