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小嘴叭嘰叭嘰。
明顯是餓了!
喬時宴猜出,小家夥聞到孟煙的味道,才跟他這樣親近。
他心情十分複雜。
他低頭望著那張漂亮的小臉蛋,低聲對金秘書說:“給她衝點奶粉,應該是餓了。”
金秘書連忙去辦。
稍後,喬時宴拿著奶瓶,給小何歡喂食。
小家夥含著有力地吮吸,一張小臉蛋因為吃力而漲得通紅通紅的……那張小臉蛋看久了,竟然有幾分像孟煙。
喬時宴出神。
他竟然會有一點兒喜歡何默的女兒。他想,這一定是錯覺,他怎麼會喜歡何默的女兒呢?
他恢複了一貫的冷漠,將孩子還給金秘書:“抱走!不要讓她吵著我!哭得厲害就喂一點兒安眠藥,讓她安靜下來。”
金秘書抱著孩子走。
她心中暗暗罵道:禽獸!
vip病房安靜下來,喬時宴輕靠在床頭,他又想著孟煙,他又在反複品嘗著愛而不得的滋味,這種滋味……實在不好受。
接下來幾天,
他一直在等孟煙的妥協。
但他始終沒有等到。
一周後,他等到孟煙受傷入院的消息,因為那枚百香果在微波爐爆炸,孟煙全身是血,被送到醫院裡。
幸好,她隻是外部擦傷。
但即使隻是皮外傷,孟煙還是因失血過多昏迷了約莫四個小時,她醒來的時候,是寂靜的深夜。
男人一襲雪白襯衣,背對站在落地窗前。
喬時宴沒有轉身。
他的聲音帶了些疲憊,還有一絲暗啞,他很輕地問她:“你說你要考慮,你考慮的結果就是這個?……孟煙,你是不是以為,你傷害自己我就會妥協讓步,就會讓你帶著何歡離開?我們夫妻這麼多年,我以為我的脾氣你最清楚不過。”
孟煙的臉埋在枕頭裡。
她的眼角,輕輕落下一滴眼淚,但她的聲音出奇冷靜。
“沒有人不怕疼!”
“但凡有辦法,誰會拿自己的身體做賭注?”
“小時候我常聽老人說,女人嫁人算是第二次投胎,下輩子過得好與不好,都跟她嫁的男人息息相關。”
“喬時宴我也曾經對你滿懷願景,我也曾偷偷暗許一生,我也曾經幻想過跟你白頭到老……但是那些夢想在現實麵前那麼可笑,不但可笑,我還沒有辦法去抗爭。”
“因為你有權有勢,因為男女力量,那麼涇渭分明。”
“我在你麵前那樣渺小。”
“於是到最後,我隻有用自己的身體當武器……運氣若好,你覺得這是慘痛的代價、你會收斂,若運氣不好,我可能隻是白白送了性命。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有什麼法子?我活著或者死去,我活得有沒有尊嚴,其實從來都由不得我,從遇見你的那天起……我就己經生不由已、我就己經跑不掉了。”
……
她頓了下,近乎痛苦低喃。
她說:“喬時宴,我們也談個交易!把何歡給我,我翻供繼續當你的喬太太。我會帶著她回國,我不會礙著你跟秦詩意纏綿恩愛,我甚至可以替她澄清她的名聲……如果你想給她婚姻,我也隨時可以簽字離婚。”
“但我不可能手術!”
“喬時宴,移植眼角膜不是吃飯,想換就換!”
“抱歉啊!到死……何默的眼角膜都會留在我的身上,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
……
孟煙輕輕訴說。
從頭到尾,她沒有看他一眼。
病房的落地窗半敞著,夏末的夜風吹進來,吹亂了喬時宴的黑發,也吹亂了他的心——
剛剛,她說了那麼多。
每一個字,都在訴說著她的心如死灰,每一句都在說她不愛他的事實。
喬時宴輕輕笑了。
他慢慢踱到她的病床邊上。
他站在床邊,看著她滿身細碎的傷痕,他俯低了身子伏在她的耳際,輕聲開口。
“我最恨彆人威脅我!”
“你以為你不翻口供,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你也彆以為我不知道,你不想坐牢你更不想死……你隻是威脅我,你隻是試探我的底線罷了!”
“喬太太抱歉,讓你失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