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好住院手續,她抱著津帆去病房,小津帆這會兒舒服點了,心疼媽媽鬨著要下來自己走,孟煙哪裡舍得啊?
她摟著津帆,跟他貼臉:“我們津帆還是個寶寶呢!”
津帆是男孩子。
這會兒,一張漂亮的小臉蛋羞紅了臉。
月光清冷,但是有津帆在,孟煙覺得很溫暖——
長椅旁,君子淡如玉。
櫻花樹下沈辭書白色襯衣,外麵罩了一件開衫,他靠在長椅上看書,一旁暈黃的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孟煙認出了他。
她還抱著津帆呢,明顯一怔。
沈辭書抬眼,一雙墨染的眸子盯著孟煙……
片刻,他輕聲問:“是津帆生病了嗎?”
他實在熟念得過火。
孟煙隻得點頭:“是!有點兒腸胃炎!沈先生,我帶孩子先去病房了。”
沈辭書微笑:“叫我辭書就好!”
他將手裡的書放下,起身:“我送你們過去吧!兒童病房那一段兒有點兒暗。”
孟煙想說不要。
但沈辭書似乎看不出她的拒絕,他拿過她的手包:“一起走吧!”
孟煙:……
她要的是一間VIP病房,沒有其他的病人。
他們過來時,護士已經將吊瓶拿過來了,看見他們進來很熱情地摸摸小朋友的頭,然後看向孟煙跟沈辭書,含笑說:“小朋友跟舅舅長得真像!”
孟煙愕然。
沈辭書卻淡笑:“護士以為我們是兄妹或者姐弟,說我們長得像呢!”
孟煙以為他開玩笑,並未放在心裡。
很快,護士就給津帆掛上吊瓶。
沈辭書沒有走的意思。
他陪著津帆說話,可以看得出來,津帆很喜歡他。
吊瓶掛了一半,小孩子終於熬不住睡著了。
病房裡一片寂靜。
孟煙才想開口,但是沈辭書卻先行一步開口,他看著孟煙輕聲問:“你不問我為什麼在醫院嗎?”
“為什麼?”
她問得沒有誠意,讓沈辭書輕笑一下。
但他沒有生氣,而是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麵的夜色,好半天才低低開口:“我得過血液病,16歲的時候做過骨髓移植手術,經過沈家的特殊通道,我查到給我捐助骨髓的是本市人,她隻比我大3歲。”
說到這裡,沈辭書轉過身來。
他的麵容,在夜色裡,尤其白皙俊秀。
他專注地看著孟煙,輕聲繼續道:“我當時想,我要找到她、感謝她!我確實也找到她了,我知道了她的名字……但是當我來到她的住處想見一麵時,她的哥哥卻帶著她搬了家。”
“孟小姐,我讀過經書,我不強求緣分。”
“我沒再找她。”
“但是這兩年,我總是想,在一座城市裡能匹配得上骨髓的可以說是萬分之一了……或許,他們本來就是有血緣的。”
……
孟煙坐在沙發上,麵色蒼白。
沈辭書目光真摯,他問她:“孟小姐,你覺得呢?”
孟煙:“我不知道。”
沈辭書一直看著她,沒有挪動過半分。
他垂眸低喃像在自言自語:“原本,像沈家這樣子的家庭,就不該節外生枝的,畢竟老爺子還沒退下來。但是那個人過得很不好……我想,如果她能回到沈家,可能她的境遇就完全不同了。”
孟煙小臉,更為蒼白。
沈辭書點到即止,他從書本裡翻出一張精美的卡片,遞給了孟煙,他說話時實在是斯文有禮:“我母親下月生辰,希望你過來家裡一聚……津帆也帶過來吧!”
孟煙接過卡片。
她沒有出聲,若在從前,她斷不會接受這種邀請。
但沈辭書說了那麼多,他的意思很明顯了。
孟煙望著他。
沈辭書身上有種沉靜美好的氣質,那是長期被嬌養出來的,跟她從前……很像。
他微微地笑:“不要有心理負擔。”
說罷,他走到病床前,摸摸津帆的臉是要準備離開了。
津帆卻醒了。
津帆半夢半醒,巴巴地望著他。
沈辭書抱了抱他,柔聲說:“哥哥要走了!”
津帆舍不得他,但他很乖巧柔軟,“哥哥明天再來。”
沈辭書輕嗯一聲。
他說,“哥哥明天一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