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漸漸被奪去,鼻腔裡、耳道裡,全都是水。
他睜不開眼睛,身體裡,熟悉而恐怖的反胃感,令他再次陷入比窒息更恐怖的絕望。
終於,海水充斥了眼眶,又或者那是淚水。他真的再也睜不開眼了。忽然,一道輕柔的水流拂過他的眼球,他慢慢地順著這道溫暖的細流,睜開了眼。暖流緩緩流淌全身,力量再次出現,他伸長了手,用儘全身的力氣,終於抓住了那顆絢爛在天空最頂上的星辰。
隨之而來的,便是一個熾熱緊密的吻。
夢早已醒來,在被這個男人壓在床上親吻眼皮的時候,伏城已經迷迷糊糊地意識到真相。唇瓣緊緊摩擦,舔咬,伏城沒有睜開眼,他伸出手,抱著這人的腰。他打開齒關,纏綿熱情地與回吻著這個人。
唇舌互相糾纏,卓桓用力地吻著他的嘴唇,然後向上,吻著他的臉頰、鼻子。
伏城閉著眼,感受著他細密的親吻。
卓桓親吻上他薄薄的眼皮,然後舔去眼角冰涼的淚痕,啞著嗓子,低笑問他:“做了什麼夢,哭了。”
意識倏地清醒,伏城睜開眼,望著眼前的男人。
剛醒,又是被人那麼熱烈地吻醒,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沒,忘了。”
卓桓笑了,咬著他的耳垂:“夢到我了麼。”
伏城反問:“為什麼夢到你會哭。”
“操|哭你啊。”
心臟劇烈地震顫著,渾身的血液都集中在那狹窄的心室裡。心臟撲通撲通,快速跳動。神色依舊是那麼淡定,被發絲擋著的耳根卻瞬間充血變紅。伏城側開頭,避開卓桓吻他耳垂的動作,他望著卓桓,用一張平靜的臉,說著無與倫比的話:“那你來操|哭我啊。”
驀地怔住,卓桓雙手撐在枕頭的兩邊,望著身下的這個青年。
良久,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說:“操、死、你。”
沒有一點猶豫,卓桓伸出手從床旁邊的抽屜裡,拿出整整一盒的安全|套。徹底結合的那一刻,兩人都發出饜足的歎息。自從來洛杉磯,從上飛機那天起,他們就沒再上過床。剛開始還有點不習慣,但很快,食髓知味的身體就超越理智,瘋狂起來。
用掉了三個安全|套,伏城雖然沒被|操|哭,卻已經被|乾得喊不出聲了。他上床時從來不喜歡出聲,這是每個人的習慣,卓桓從不勉強。隻有當實在壓製不住,精神被快|感衝垮時,他才會喊出一兩聲,算是難得的情|趣。
然而這一次,伏城第一次這樣熱情而主動。他從來都是熱情的,在床上。隻是他沒熱情成這樣,主動抱著他,換了四種姿勢,斷斷續續的喘音自嗓子裡溢著。
扔掉第三個套,卓桓撥弄著伏城的耳垂,告訴他:“八點了啊。”
伏城:“……嗯?”
這聲音性感極了,又懶倦爛漫,卓桓低聲罵了句“操”,狠狠地問:“你乾嘛。”
睫毛都被汗水打濕了,伏城睜開眼望他,迷茫地反問:“什麼?”
惡人先告狀的某個男人:“……”
真他媽操了!
十點鐘麥飛的車就要來接人,還剩下兩個小時,就算再去背數據,伏城想,這也肯定來不及。但是他大大低估了卓桓。
永遠不要以你的腦子去衡量天才。
更永遠不要以你的世界,去揣測卓桓。
上床這種事不至於影響到伏城的正常行動,醒了後,他就自己換上了衣服。把睡衣紐扣係到最上麵一顆,遮擋住吻痕後,他行動自如,仿若根本沒在床上做過兩個多小時的運動一樣。
所以身體的事不用擔心,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能不能背下那些數據。
結果卓桓抽著煙,從書房給他把數據資料打印了拿過來時,竟然隻剩下一張A4紙的內容。
伏城有些錯愕。
卓桓咬著煙嘴,輕描淡寫:“背下。”
他的語氣是命令的,根本沒懷疑伏城能不能在半個小時內背下這麼多複雜的數字和公式。
伏城:“好。”
回房間換了一身衣服後,伏城和卓桓一起下樓。
酒店大堂裡,Lina一個人等著。見到他們一起下樓,Lina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她甚至沒多看伏城那扣得緊緊的襯衫紐扣一眼,直接交給卓桓一把車鑰匙:“Patrick叔叔今天早上出門時,我和他在一樓碰到了。他本來想把車鑰匙交到前台,讓前台給你,但正好我在,就由我轉交了。”
卓桓垂眸瞥了一眼這把印著帕加尼logo的鑰匙,嘲諷地笑道:“Wow,什麼意思。”
Lina無奈地攤攤手:“你的三十歲生日禮物,Patrick叔叔說的。他說,或許你不喜歡昨天的驚喜,但你肯定喜歡這個,彆扔了它,畢竟這能賣一千多萬美金。”
卓桓嗤笑著收下了鑰匙。
Lina:“你確實應該收下,車就停在酒店的地下一層停車場。Reid,這是我最後一天為你們安排車了。從明天開始,我要去太平洋度個假,你答應的,麥飛買單。所以,明天開始,直到這次的任務結束前,自己開車去麥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