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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三那日,清晝哭得哇哇叫,讓躺在隔壁房間的蘇棠又是擔憂又是好笑,有柳嬤嬤看著,她也很放心,頗有幾分無良母親看好戲的模樣。
因著西廂房暖和,空間尚夠用,所以這幾日孩子養在了西廂房的隔間裡,方便蘇棠看上幾眼。但正房的屋子已經陸續收拾出來了,就等著蘇棠身體恢複便可搬去那裡。
她如今已是側妃的身份,住進去不算僭越,剛好合適。
其實東小院地理位置更佳,離正院與小花園和前院都近,以她現在的身份,住那裡也是使得的。
但她住慣了西小院,覺得雖然離正院遠些,但還算安靜,空間也大。就不想折騰了,遂還是留在西小院常住。
這一定下,可能她會和孩子在這裡生存數年也不變動。
所以白芷和白果、小喜子這些天有空就去正房收拾屋子,擺放家具,通風透氣,就等著蘇棠坐完月子就搬進去。
伴隨著天色一日比一日亮得早,孩子也一日比一日長大。
似乎隻隔了小半個月,清晝便變得眉清目秀起來,眼睛也逐漸睜開了,烏黑圓潤,望著你時,好像盛了一汪清澈的湖水,令你就這樣不知不覺陷了進去。
這些時日,蘇棠的身體逐漸恢複,或許是年輕,身體機能好的緣故,她恢複得極快;又或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隻短短幾天,她便能下床走上幾步。
因著產後要排惡露,這期間,她隻能喝些清粥、麵條、魚湯,吃些清淡的飲食,但她也甘之如飴。
一方麵,她初步奠定了自己在王府中的地位,從此往後,她便不再僅是弱小如螞蟻一般的侍妾,她有了初步保護自己的能力。
另一方麵,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後,便如同重獲新生,血脈相連的感覺令她有些飄飄然。
甚至這些時日,她很少再主動想起王府的是是非非,常常沉浸在自己有了孩子的美妙人生體驗中。
他哭了,他笑了,他動了,他睜眼了……每一個微小的動作都能讓她傻傻看個半天,遲遲不肯挪開視線。
以前老聽新聞上說那些傻爸爸抱著自家娃跟看守寶藏的巨龍一樣,而今,她竟然也有了如此的體驗,這感覺微妙而充實。
“嬤嬤,您說他什麼時間才能知道我是她的娘親呢?”蘇棠唇角微揚,輕柔問道,眼神中滿是期待。
“主子,不到三五個月,他便知道你是她的親娘,會纏著你抱;再等上個一年半載,會開口說話了,你怕是要魔音貫耳,但我想我們小阿哥如此乖巧,定舍不得吵到你……”
柳嬤嬤如今貼身照顧著小阿哥,在她的眼裡,三阿哥哪哪都好,已經為之覆上了一層厚厚的濾鏡。
蘇棠嫣然一笑,便如那香霧空蒙、翩然起舞的海棠花苞,欲墜還羞,如夢似幻。
此時,恰好秦靖川正要往西廂房走近,隔著窗縫,便望見了她的如花笑靨。
他不由駐足,停下來靜靜地凝視著她,眼底深沉如幽深的湖水。
“主子?”陳恭升落後一步,並未看到這一幕,但秦靖川還是下意識擋住了他的視線。
“無事。”
外麵的動靜驚醒了屋內聊得歡快的人兒,蘇棠隔著窗子淺笑道:“見過爺,爺今日休息得可好?”
她坐月子的這些日子,聽說他又在前院忙了好幾天,屋裡的燈火常常亮到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