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有傅生寒在, 沈瑤舟頓時安心了許多。
而且她最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雖然這些修士受許星夜控製,但他們卻不能說話。
這看似是個無關緊要的點, 但以許星夜的性子, 如果真正將人控製住, 肯定要不遺餘力地炫耀的。
有什麼比曾經看不起他的元嬰修士, 親口叫他主人,更能滿足他的虛榮心呢!
除非他根本就不像他所說的那樣,真的控製了對方。
當她意識到這點後,思路頓時豁然開朗。
一開始她想的都是怎麼將靈樞取下來, 但是如果換個方向,從修士的身體裡, 將靈樞和他的聯係斷開呢?
就在沈瑤舟打算確認自己思路的時候, 許星夜卻派人請她去赴宴。
當沈瑤舟來到宴會地點,這裡早已布置好,桌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點心, 另一邊的高台上,隱隱綽綽還能看到有人彈琴和跳舞。
隻是除去這些聲音,現場卻沒有一絲人聲, 顯得十分詭異。
然而許星夜卻像是意識不到這種詭異, 隻是笑著招呼她落座, 仿佛之前兩人之間的齟齬沒有發生過一般。
說是赴宴, 其實是他已經不耐煩了, 要逼沈瑤舟做決定。
沈瑤舟裝作不知, 順勢坐了下去。
酒過三巡, 許星夜才指著身旁的一名修士對沈瑤舟道:“沈醫修可知道他是誰?”
這名修士身材修長瘦削, 雖然雙眼沒有神采, 卻還是能看出五官俊美英氣,哪怕被靈樞控製,也能看得出他出身顯赫,並不是尋常散修。
見沈瑤舟搖頭,許星夜得意道:“他叫寧靜秋,是崇文州青鴻派的掌門,性子高傲倔強,初見時,我們倆的相處並不愉快,但後來,他成了我第一個馴服的元嬰期修士,倒是討喜多了。”
沈瑤舟聽著“馴服”兩個字很不舒服,微微皺起眉頭。
許星夜看到她的表情,笑著道:“沈醫修還是這樣心軟,但過段時間你就習慣了。”
沈瑤舟心中警惕,來了來了。
果然,許星夜接著便道:“沈醫修考慮了這麼多天,可想清楚了?”
沈瑤舟含糊道:“這事關我職業前途的事情,總該讓我多考慮幾天吧。”
許星夜笑了笑:“可惜我等不及了,未免我耐心耗儘做出什麼不得體的事情,沈醫修還是快些決定為好。”
沈瑤舟:“……”
這孫子還威脅她!!
她猶豫著開口:“這也太急了,我還要再想想……”
許星夜:“哦,那沈醫修還要考慮幾天。”
沈瑤舟:“十天?”
許星夜:“三天,三天後,我希望沈醫修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
沈瑤舟:“……”
她還想再討價還價,但許星夜的臉色已經有些不好看了,她隻能憋屈地答應了。
許星夜還打算說什麼,然而寧靜秋卻突然倒了下去。
這變故讓兩人都愣了一下。
沈瑤舟下意識跑到他身邊,靈力運至雙眼,這才發現寧靜秋體內靈脈竟然傷痕累累,他是實在支撐不下去了,才倒下的。
沈瑤舟立刻道:“他必須要手術!”
許星夜皺起眉頭,看起來有些猶豫。
沈瑤舟不由得加重了語氣:“他的情況太危險了,還不管的話,修為就廢了,甚至還有可能有生命危險。”
許星夜雖然很不情願,但寧靜秋不管是戰鬥力,還是他存在的意義對他來說都挺重要的,他暫時還舍不得,便隻能按沈瑤舟的要求,給了她一間房,又把她的儲物袋拿過來。
但他還是對沈瑤舟不放心,於是一定要在旁邊看著。
沈瑤舟也沒工夫管他,迅速在心裡敲定了手術方案,然後便利落地開刀。
看著她專心致誌地做手術,許星夜露出意味不明的表情。
雖然當初他的手術,就已經證明了沈瑤舟的本事,但親眼見到,還是令他沒忍住在心底驚歎,也越發確定,要將她拉入自己的陣營。
他並沒有見過蘇清蘊,但想來,也隻有這樣鬼斧天工的手段,才配得上她造天生劍骨、天靈根這種如神跡般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