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舟讓楚九意和徐芷音將慕千狐帶到了手術室。
沈瑤舟迅速地給慕千狐檢查了一遍, 發現他身上大部分都是外傷,隻有丹田的傷比較嚴重。
“徐芷音,準備麻醉, 楚九意, 一會你來給我當助手。”
徐芷音偷偷看了眼沈瑤舟, 還從未見她這樣嚴肅過。
申薑將計時沙漏放在桌上,沈瑤舟看了一眼,便道:“時間縮短,兩個時辰內完成手術。”
雖然她的語氣和平時差不多, 但眾人莫名的大氣不敢出,老老實實地站到自己的位置上。
平常做手術的時候, 沈瑤舟還會經常和他們講解手術技巧, 偶爾還開開玩笑什麼的,今天她的表情卻格外冷峻, 隻有指間的刀刃與靈力,還是和以往一樣靈活。
楚九意看得眼花繚亂, 這才意識到,從前沈瑤舟做手術的時候,是為了照顧他們,才放慢了的, 現在才是她真實做手術的速度。
其實慕千狐的傷並不算特彆嚴重, 但因為沈瑤舟這過於嚴肅的態度, 眾人都不得不卯足了勁, 時間一長便有些撐不住了。
因此手術做到一半的時候,除了沈瑤舟, 大家都有些鬆懈。
楚九意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臂, 稍微開了點小差, 卻注意到沈瑤舟腰間的同心佩亮了。
楚九意微微張大了眼睛,示意徐芷音看沈瑤舟的同心佩。
徐芷音癡迷地看著沈瑤舟手上的動作,壓根沒理他。
楚九意又去示意申薑。
然後他就聽見沈瑤舟嚴厲地說道:“楚九意,專心!”
楚九意立馬縮脖子閉嘴,但忍了忍,還是沒忍下去,小聲道:“老大,你……你的同心佩一直在亮著……”
沈瑤舟下意識地咬住嘴唇。
她當然知道同心佩亮了,早在同心佩剛剛亮起,她就已經有感覺了。
她甚至知道,傅生寒此刻的情況一定非常糟糕。
他那樣一個克製隱忍的人,主動按亮同心佩,定然是此刻的情形格外不好。
她曾經和傅生寒說過,隻要你按亮同心佩,不管你在哪裡,我一定立刻來救你。
但此刻,她麵前的手術台上也躺著病人。
徐芷音隱約知道,沈瑤舟的同心佩,和傅生寒的是一對,沈瑤舟今天這麼反常,搞不好是傅生寒出什麼事了。
她猶豫道:“瑤舟,你要是很在意,要不就走吧,我聽說這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已經保住他的命了,算得上仁至義儘了……”
沈瑤舟抿緊了唇,卻是說道:“繼續手術!”
她眼神堅毅,她知道慕千狐不是什麼好人,但此刻他就是病人。
作為醫生,她不可能將病人丟在手術台上。
哪怕她此刻心亂如麻,也強迫自己完全專注在手術上。
她指尖的速度越來越快,靈力如飛梭的絲線一般,落在慕千狐的丹田上。
楚九意駭然。
他本以為之前就是沈瑤舟速度的極限了,沒想到她居然還能快。
彆說他了,徐芷音也跟不上了,兩人苦笑著對視一眼,不再試圖去跟她的速度,隻是老老實實地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
半個時辰後,手術結束。
沈瑤舟竟然還提前了半個時辰完成手術。
檢查過慕千狐沒什麼問題後,她卻將慕千狐交給了聞訊趕來的沈醉安:“六叔,把人關進地牢裡吧。”
沈醉安愣了一下,但他知道沈瑤舟向來不會無的放矢,便依言將慕千狐連人帶床送進了地牢。
沈瑤舟握著同心佩剛剛跑出手術室,就看到了外麵站在飛劍上等待的晏緋。
所有的人裡,恐怕晏緋是最了解沈瑤舟的人了。
她無奈道:“一會要忍著點了。”
沈瑤舟抱著她的腰,閉著眼狠狠地點了點頭。
晏緋驅動靈力,飛劍如流星一般消失在了天空中,朝著同心佩指引的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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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笙拿著靈樞慢慢地靠近傅生寒。
傅生寒倒在血泊中,仿佛連呼吸都變得很微弱,黑發淩亂地覆在他的臉上,隱約露出了一小節後脖頸。
夏侯笙半蹲下去,想要將靈樞按下去。
可就在這時,變故突生。
傅生寒忽然暴起,手中長劍畫出一道弧線,夏侯笙連躲避都來不及,便直接被他切成了兩半。
鮮血飛濺。
傅生寒就從鮮血中走了出來,雙眼赤紅,卻依然遵循劍修的戰鬥本能,執劍朝靳彥和程夕白衝過來。
陣法瘋狂閃爍,想要將他壓製下來。
傅生寒全身的血管似乎都爆開了,皮膚沁出鮮血,幾乎將他整個人都染紅了。
赤紅的雙眼沒有半分感情,仿佛隻剩下殺戮。
陣法外的靳彥和程夕白與他的那雙眼睛對視,心中陡然生出寒意,都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
靳彥強自鎮定:“這陣法就是專門針對他的,他一定逃不出來!”
程夕白想到自己剛剛竟然被傅生寒嚇得後退,心中羞惱,直接喚出了自己的本命靈劍,走入陣法:“此子太過危險,還是讓我親手了結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