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舟替他檢查了一番:“是副作用。”
這是之前在手術同意書上就寫明的,可能會出現的風險,但之前治療的時候,一直沒有出現,盛家主他們就抱了僥幸的念頭。
盛懷卿卻早有準備,他擦掉唇邊的血,眼神灼灼:“沒關係,我現在已經能感覺到丹田有一點靈力了。”
相比於從前,他能感受到靈氣,卻始終無法將它們化作靈力,現在已經很好了。
隨著治療程度加深,盛懷卿身上的副作用體現也越來越明顯,看著十分嚇人。
不過在這種情況之下,盛懷卿也沒有忘記之前答應沈瑤舟的事情,不過他身體虛弱,隻能將這件事交給了他的小妹妹盛懷寧去做。
這是盛家主最小的女兒,母親在她還小的時候就因築基衝金丹失敗受了重傷,吃了許多丹藥也沒能救回來,最後去世了。
她自小是被哥哥盛懷卿帶大的,為人處世和盛懷卿極像,雖然年紀小,但行事已經很有章法了。
在離開白鹿書院之前,她找到沈瑤舟:“沈醫修,您能告訴我,哥哥的病能有多大幾率治愈嗎?”
沈瑤舟剛看完盛懷卿的檢查報告,也沒有瞞著她:“六七成吧。”
盛懷寧麵色微黯,說道:“不瞞您說,我出生後不久母親就過世了,父親是家主,事務繁忙,我算是哥哥一手帶大的,哥哥於我來說,如兄如父,如師如友,我根本無法想象哥哥會離開我……”
她說得很慢,但沈瑤舟卻能從她的話語中感受到她對盛懷卿的眷念。
沈瑤舟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儘自己所能治好盛公子。”
“您誤會了。”盛懷寧搖搖頭,“哥哥的病連仁聖門的醫修都不能救,有多難多罕見,我們都知道的,不會強求於您,隻是如果哥哥有生命危險,請您一定儘早告訴我,萬一……我也希望至少能保住哥哥的命……”
沈瑤舟愣住了,如果治療失敗,連她都沒有把握能保住盛懷卿的命,盛懷寧又不是醫修,為什麼會這麼肯定能保住盛懷卿的命?
她覺得是這姑娘太偏執,於是好心勸道:“盛姑娘,我知道你與令兄關係很好,但人有旦夕禍福,有些事情是不能強求的。”
盛懷寧卻隻是道:“我知道的,我這樣說自然是因為我有這樣的辦法,您隻要告訴我就行了。”
沈瑤舟還想說什麼,盛懷寧卻已經站了起來:“我得離開了,一切就拜托沈醫修了。”
沈瑤舟:“可是……”
盛懷寧輕笑道:“我知道沈醫修是個好人,如今哥哥正在治療,不能勞心,這就當是你我之間的秘密,拜托了。”
她說完,也不給沈瑤舟拒絕的機會,就離開了。
沈瑤舟很是無奈,這兄妹倆執念一個比一個深,她真怕盛懷卿萬一有什麼,盛懷寧會做出傻事,想了想,決定還是要和盛懷卿說一聲。
可是當她走到盛懷卿的病房外,才發現他又陷入了昏睡。
最近盛懷卿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全靠他的意誌力在撐著,如果他能扛過這個階段,等到靈根徹底改造完畢,身體就會慢慢好轉,如果沒扛過,那……
沈瑤舟站在病房外許久,心中天人交戰,但最終她還是放棄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心情沉重地進了秘境,發現傅生寒正在杏林練劍,為了防止黑霧出來,他不能輕易動用靈力,每日裡便隻是練劍看書,順便給杏林鬆鬆土,看起來十分愜意。
沈瑤舟一進來,他就知道了,隨後便收劍朝她走過來,雖然沈瑤舟掩飾得很好,但他還是意識到了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沈瑤舟見沒有瞞過他,猶豫片刻,還是將盛懷寧的事同他說了:“你說,我應該告訴盛懷卿嗎?”
傅生寒想了片刻,才說道:“若我是盛懷寧,隻要能救我最重要的人,哪怕是拿走我的命,我也甘願。”
沈瑤舟突然就說不出話了,許久才認真道:“如果我是盛懷卿,我不想我重要的人為我付出生命,我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
傅生寒目光灼然:“於我來說,若世上再沒有那個人,也就沒什麼值得我留戀了,活著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彆?”
他雖然聲音很輕,但話語中的篤定卻不容置疑。
這回換成沈瑤舟不自在了,隻能咳嗽一聲,轉移話題:“也不知道六叔他們那邊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