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蘇姑娘。”陳掌櫃並不知道修真界輩分的講究,自然也不會質疑唐淑月為什麼叫蘇染師姐。她隻是一邊納罕怎麼從來沒聽林宴和說過有這麼一個師姐,一邊迎他們進屋上樓。
“喂,那個荊山派的。”原本被完全忽視的少年顯然是氣急了,張口便是出言不遜的架勢。
“你找我有事?”唐淑月停下腳步,笑吟吟地看著他。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盛怒之下的少年乍然對上唐淑月那張溫和無害的臉,一瞬間竟然不知道哪裡開始發脾氣。
但他反應速度也很快,一縱身擋在樓梯上,攔住了唐淑月的去路。
“這兩間房,我們岐山派要定了。不想得罪岐山派的話,你還是趕緊出去換一家客棧的好。”
陳掌櫃並未和他繼續糾纏下去,而是讓到了一邊,讓唐淑月來處理。
“岐山派的?”唐淑月高高吊起眉毛,上下打量了一下來人的身高,忽然笑了起來,“原來如此。”
“什麼原來……”
話猶未了,隻聽重重一聲悶哼。還沒說完話的少年隻覺背部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大力地擊中,一時痛到站立不穩,從樓梯上“咕嚕嚕”滾了下去。唐淑月甚至不忘拉了一把蘇染,專程為他讓出道來。
剛剛在背後推了少年一把的龍舟劍飛入唐淑月的手中,重新被她抱在懷裡。
“如果今天是賀雲書過來,我大概還要稍微顧忌一下。”唐淑月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十五歲的築基圓滿,在這蹦躂著嚇唬誰呢?”
堂內短暫地寂靜了一瞬,隨即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臉紅到脖根的少年捂著後腰站起來,飛也似的跑了出去,隻一眨眼便消失在了眾人的眼裡。
“我還以為你會把他揍一頓。”蘇染悠悠地說。
“畢竟這是在店裡施展不開拳腳,要是一不小心打壞桌
椅怎麼辦。”唐淑月一臉嚴肅,“我可不想賠錢,我很窮的。”
即便一年無人居住,房間也依舊被打掃得纖塵不染。醉春風的店小二勤快得很,掌櫃又心細。蘇染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意外地挺喜歡這個房間的布局。
“對了,房錢我應該要付一半吧。”她忽然想起了這個問題。
原本陳掌櫃預留的是兩間房,留給林宴和與唐淑月。沒想到今年來人會多出一個蘇染,因而蘇染不得不與唐淑月同住一間。
“不必分得這麼清吧,”坐在榻上入定的唐淑月睜開眼睛,“難道我們的同門情還比不上一間房錢?”
“親兄弟明算賬,還是分得清一點好。”蘇染堅持,“他家天字號房住一個月大概要多少?”
“我不是很清楚欸,”唐淑月撓了撓自己的下頜,“這個可能要去問林宴和。”
“問——林宴和?”
“是他訂的房間,連續十五年的使用權。”唐淑月回想道,“我去年不是第一次參加青雲大比麼,然後他直接結了一共十六年的賬。十五年中這間房都得給我留著,直到我年滿三十歲。”
“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一個月大概要多少,如果師姐一定要平攤的話直接給林宴和好了,反正本來也不是我付的賬。”
“……要叫他師兄。”
“彆沒大沒小的。”唐淑月飛快地接上蘇染的話頭搶答,麵色鄭重,“好的師姐我知道了,如果師姐一定要和師兄平攤的話請直接出門右轉,房間結界的密碼是七二三四九九,直接把靈石放到他桌上就行。”
“你怎麼知道他結界的密碼?”蘇染舌尖微微有些發苦。
“不,這是我結界常用的密碼。”唐淑月重新合上眼入定,“師姐想去的話就快去吧。”
蘇染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林宴和根本還沒到醉春風。方才她在這間房裡架設結界的時候,唐淑月為了避免之前醉春風還有空房的誤會再次發生,直接去隔壁林宴和的房間補了一個結界。
“我知道了。”蘇染最後隻是這麼說。
不過她並沒有來得及這麼做。
轟然一聲炸響,驚得唐淑月重又睜開眼,因為入定受驚臉色有些難看。蘇染皺起眉,靈識順著春風樓緩緩地沉了下去,直到一樓。
然後她就“看”到了,原本因為被打倒害臊到拔腿就跑的黑衣少年帶著一位熟人,重新出現在了醉春風的門口,一刀砍翻了醉春風的招牌。
“剛才那個荊山派的弟子,快點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