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狐嗎?”齊離暄難得也露出了羨慕的神色,“是公的還是母的?”
林宴和難得被問住了,畢竟妖獸開了靈智和人族無異,有了禮義廉恥的概念之後會把自己的某些重要器官藏起來。而林宴和自然不會無聊到翻開它肚皮專門檢查一下性彆,不然恐怕會被惱羞成怒的靈獸劃花臉。
但這麼說起來,林宴和倒是不止一次看到這隻狐狸主動向唐淑月翻出肚皮……
“呀,原來是公的。”之之趁林宴和一個不注意,湊上前撥開銀狐肚子上的白毛,看稀奇似的發出感慨。
小狐狸發出一聲淒慘的嚎叫,掙脫林宴和的手之後跑掉了。
唐淑月練完兩套劍訣之後,日色將暮。畢竟山裡的太陽總是落得格外早些,不多時溫度便低了下來。清冽的泉水在灌木叢的掩蓋下汩汩流動,蟲子在草叢中哀鳴。練出一身臭汗渾身酸軟的唐淑月坐在劍上晃悠悠地往山下飄,以此節省力氣。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下山的時候半點沒有發出聲音。
“你真的能做到嗎?”一個柔婉的聲音從樹下傳來,熟悉到唐淑月打了個激靈。
因為夕陽已落,太行山都籠在一片茫茫的霧氣之中。唐淑月不耐煩跟著小路慢吞吞晃下去,直接升了高空在樹上飄著。紗一般的霧氣從她身邊流過,底下是太行山壯闊的山林。
清微曾經和唐淑月說過,太行山最漂亮的時候莫過於冬日的下雪天,放眼過去皆是一片雪白。身處其中,忽然覺出修士的渺小。隻可惜唐淑月一直沒有機會親眼得見。
如今看
一眼籠在山嵐中的春日太行山,大約也算是另一種補償。
但她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聽到玉華真人的聲音。
因為霧氣的存在,唐淑月看不清路上的人,路上的人自然也看不到上空坐著龍舟劍下山的唐淑月。唐淑月隻能憑借聲音傳來的方向,大概確定玉華真人所在的地方。
“你若是不信我,又何必再問。”回答的聲音赫然是許久不見的秦星雨。她麵對玉華真人的時候並沒有半分對師長的尊重恭敬,反而有種硬邦邦的針對。
唐淑月皺起了眉。
“我自然沒有不信你的。”玉華真人聲音愈發溫柔,聞之令人如醉如癡,“隻是青雲大比上多有異數,我怕你出事。”
“怕我出事?”秦星雨重複了一遍,隨即嗤笑出聲,“你大概恨不得我出事。”
唐淑月微微後仰。
“這倒不至於,”玉華真人輕聲細語,“不管怎麼說,你總是我唯一的弟子。”
“但你卻不是我唯一的師父。”秦星雨毫不客氣地揭露了這一層麵紗,“你明知道我們的目標相同,注定不能互相容忍,為什麼還要做出這幅假惺惺的樣子?”
“目標相同?”玉華真人重複了一遍,隨之微微笑了起來,“何以見得?”
“雖然不知道你是對我有什麼誤解,但我還是想說,作為師父,我確實已經儘到了我的職責。”玉華真人頓了頓,才繼續說下去,“我不希望你在這次大比上出事。不管你相不相信,但這卻是實話。”
“雖然不知道你對你爹有什麼誤解,但我還是要說,你爹確實是位非常優秀的修士,而且對我很好。”阿娘說的話如在耳畔,“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所以暫時不能回來接我們娘兒兩個,但他當初答應了我會回來,那他就一定會回來。”
“哪怕遲了這麼多年?”
“哪怕是這麼多年。”
在母親去世的相當長一段時間,唐淑月並不願意回想起她對自己那位沒見過麵親爹的執著。對唐淑月而言,她那位爹不過是千千萬萬負心漢中的一員,和故事裡辜負了那位不知名小師叔的渣男沒什麼兩樣。
但阿娘卻始終認為他是遇上了什麼困難暫時無法回來見她,並且請求唐淑月一定要相信。
時過境遷,唐淑月已經忘記了當年母親說起那個男人時的神情。但玉華的聲音讓她忽然又回到了唐家莊的那個夜晚,病重的唐聲聲握著唐淑月的手,囑咐她一個人也要好好活下去,等著爹來把她接走。
“你到底是誰啊?”唐淑月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