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不會來了。”清微搖頭。他鬆開了夾在指間的便簽,淡黃的符紙被風卷走,在空中燃燒成了灰燼。
“逍遙子失蹤了。”
道遠真人猛然回頭,難以掩飾自己眼中的震驚。
逍遙子,淨雲的師侄,衡山派宗主,天下四派宗主中唯一一位女修。她素日不愛說話,沉默寡言。因為性格軟弱,她實際上並不適合當這個衡山派宗主,因此也很少代表衡山派參加青雲大比這類場合。中州有許多年輕修士從來沒見過衡山派宗主逍遙子的真容,這也是很平常的事。
但即便逍遙子再不理宗派之內的事務,隻要她還是宗主,她便是衡山派的象征之一,衡山派其他人也不可能放任逍遙子失蹤一事不管。淨雲作為逍遙子的師叔,昨晚得到消息便動身返回了衡山派,想來此時正在衡山派組織人手四下尋找逍遙子的下落。
“他怎麼也不早說?”洞庭山山主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昨晚得到的消息,今天告訴我們,也算不上晚。想來這個消息現在還沒被傳出去。”清微有節奏地敲了敲桌子。
“逍遙子雖然年紀尚輕,但修為已至大乘巔峰即將化神。能夠擄走她不被衡山派的人發現,必然在化神期也是佼佼者。”道遠真人分析道,“如今的中州,能夠做到這點的化神期可也沒多少個。”
這話說的意有所指,道遠真人的目光也牢牢鎖定清微。畢竟能無視衡山派護山大陣,進山將逍遙子擄走,道遠自問是做不到這點的。但今年青雲大比姍姍來遲的清微便顯得格外可疑。
清微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不閃不避地對上道遠真人的目光。
然後他微微一笑。
道遠真人似是被清微的目光燙傷,迅速轉開了臉。
“眼下這些猜測也休提。”洞庭山山主打斷了二人的那些眉眼爭鬥,“淨雲大師既然選擇了孤身回去,今天送了便條過來解釋,必然也是不想中斷青雲大比的,眼下先把今天的比賽比完了是正經。”
“這是怎麼了?衡山派的淨雲大師怎麼還不來?”程溪時撞了一下唐淑月的肩膀。
自從那一天唐淑月忽然
跑到程溪時的房間,和程溪時說了一夜的話,程溪時自然以為唐林二人之間的關係已然水到渠成,忍不住一邊感慨唐淑月開竅真的不容易,一邊忍不住嫉妒林宴和的運氣。
喜歡的人正好也喜歡你確實是很需要運氣的。但像程溪時這種沒心沒肺隻愛美人的大概也算是另一種運氣,她或許能嘴上羨慕幾句,但過幾天也就忘了。
所以也不會因此受傷。
“不知道誒,要不要去問問巫九?”唐淑月同樣小聲回答。畢竟青雲大比剛開始那位狂妄太過被迫閉嘴的少年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眼下大家雖然十分好奇,可也不敢做得太過分,隻和自己身邊的人交流,不算很大聲。
“淨雲大師應該已經回衡山派了。”聲音由遠及近。
唐淑月抬起頭來。
說話的人是蘇染,她本不需要站在這裡,因為唐淑月和程溪時所在的區域是待會兒要決定二十六到第五十之間名次的場地。而蘇染已經成功晉級前二十五名,應該去廣場的另一邊,等待二十五進十的隨機抽簽比賽。
人人皆知,這幾日岐山首徒賀雲書難得對一位女修起了挑戰之心,但他二人卻始終沒有機會在這幾日的比賽中對上,也沒能給賀雲書第二次證明自己的機會。不知道是他運氣不好,還是他師父道遠真人擔心自己的徒兒重蹈覆轍,最後連青雲前十都進不去。
而蘇染半點不著急。一來她對再次打敗賀雲書沒什麼興趣,二來十進五之後二人總能遇到。
所以在衡山派淨雲遲遲不出現以致場中喧嘩聲漸起之時,蘇染離開了自己原本應該在的地方,去往了唐淑月身邊。
賀雲書看了一眼蘇染的背影,林宴和看了一眼蘇染要去的方向。
“你這幾日,可與師父待在一起?”蘇染開門見山。
“師父這幾天很忙吧,再說我又不是三歲小孩,為什麼要和師父待在一起。”
“你就說你有沒有和師父待在一起就可以了。”
“沒有,”唐淑月聳聳肩,“但師兄一直在我身邊,除了比賽和睡覺的時候。”
蘇染被她坦白中的理直氣壯鎮住了一瞬,程溪時欽佩地豎起了大拇指,心想唐淑月居然也會宣布主權了,真是可喜可賀。
然後她悲哀地發現,可喜可賀的主體應該是林宴和,跟自己沒什麼關係。
作者有話要說:很抱歉給大家帶來虛假的期盼。
本人自今天以後不再做出加更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