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隅岩依舊沉默,一如剛開始的模樣。
“難怪陸陵和我說隻是傳言而已,難道這塊岩石是根本打不開的?”唐淑月自言自語。
她沒有找錯路,自從靠近這
裡,唐淑月的心跳得都要比往日格外厲害些。但她也不清楚如何進入昆侖虛。即便是作為不死樹孩子的陸陵,自從離開昆侖虛之後也未必能回去。而她作為一個從未踏入昆侖半步的人族,又能做到什麼程度呢?
她泄氣地放下了手,想想還是有些不高興,順便踢了這塊岩石一腳,轉身便要另尋他法。
八隅岩忽然下陷,連帶附近的一整塊地麵。唐淑月猝不及防整個人懸空,下一秒便在虛空中掉了下去。即便是龍舟劍也沒能反應過來,和赤水的河水一並落入了無儘的黑暗之中。
轉變隻在一瞬間,在山中暗中觀察的獸群喉嚨中發出興奮的低吼。它們順著山坡漫山遍野狂奔而來,眼看就要順著這個大洞一塊跳下去。
地麵重新上浮,八隅岩陡然出現在山群之中,重新攔在赤水的儘頭。紅色的流水在這裡彙聚成湖,阻擋了獸群的去路。
忽然傳來“啪啪”的輕響,赤腳的獸耳少年踩著湖麵踏月而來。他披著灰色的皮毛大氅,濃眉大眼,皮膚黝黑,神情十分孤傲。
“怎麼不走了?”他問。
打頭的一頭黑豹對八隅岩嚎了一聲,示意昆侖虛的門又關上了。
“蠢材,你沒見方才那人是怎麼開的門?還要我再教一遍?”獸耳少年踢踢踏踏地走到八隅岩麵前,端詳著那光滑如鏡的石麵許久,忽然冷笑起來。
“我原以為仙家居所要十分恭敬地對待,所以這些年一直十分尊敬,從來不敢對這塊破石頭做出什麼逾越之舉。五十二年對著這塊破石頭鑽研,卻沒能找到打開它的方法。”
“沒想到這塊石頭居然要踢一腳才能打開,當真是欠得慌。”
他身旁的群獸都低聲回應,像是在附和。打頭的黑豹更是十分狗腿地低下頭,伏在地麵上恭聲應是。
“讓開!”獸耳少年一腳踢開那頭黑豹,下一腳竟是直接踹在了八隅岩之上。
如果說第一腳還稍微腳下留情了些,那麼第二腳便飽含了他五十二年不得其門的憤怒。他在這塊八隅岩上花了許多年,希望能夠將它打開,自己得以進入昆侖虛,傳說中的仙家福地,神獸居所。
在此期間,他見過許多知道這個傳說前來嘗試的人,但他
們也都铩羽而歸。最為鍥而不舍的,竟是一個看起來平常的文弱少年。乍看起來不過是一個普通修士,但每年都要來一次,試著將這塊石頭打開。
但是沒人能做到,直到今天。一個從外界來的修士踢了八隅岩一腳,八隅岩應聲而開。獸耳少年幾乎被對方的幸運嫉妒到昏了頭,自然也忽略過了一個事實。
即便他因為對仙家福地的敬畏,使他這五十二年來一直對八隅岩畢恭畢敬,不敢做出什麼逾越之事。
但這些年來來往往嘗試打開昆侖虛的人並不少。他們中難道就真的沒有一個人,試著踢過這塊岩石嗎?
少年一腳踹在岩石上,他身後的獸群都興奮起來,抖擻精神等著大門打開,進入昆侖虛。
但下一秒,他們的首領忽然被八隅岩彈了開去。獸耳少年隻覺得自己的右腳忽然像是完全不屬於自己,同時憑空傳來的力道將他遠遠地甩了出去。
因為皮毛的隔水性,他甚至沒能直接掉進赤水湖,而是翻滾著在湖麵上接連打了幾十個水漂。以獸耳少年將近百年的修為,竟然完全無力抵抗。
最終他掉進了湖邊的蘆葦叢中,這才勉強卸去了那份力道。
獸耳少年怒氣衝衝地從蘆葦叢中爬起身來,隻聽到一聲淒厲的哀鳴,一隻野鴨驚惶地拍打翅膀逃向天際,落了他一頭白絨絨的細羽。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嘿小可愛的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