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雙生之劍(1 / 2)

在看見那跪在包圍圈裡的岐山女弟子之時,林宴和瞳孔急劇地收縮了一瞬。

他與唐淑月一齊長大,一起修煉道法,本命劍又同為雙生之劍。自金丹成就之後,劍修相當於將自身煉為劍鞘,靈識與本命之劍息息相關。林宴和因此與唐淑月之間締結了一份模糊而確實存在的聯係,雖然微弱,但能夠感受到彼此的存在。唐淑月當日就是因為這份聯係,才篤定林宴和並沒有死去。

如今九微劍雖然已經斷裂,但此身尚存。林宴和一眼認出了那柄龍舟劍所裹挾的劍氣,雖不知為何染上了幾分火焰的暴戾,不及當年的溫柔似水。

但那是唐淑月,是消失了四年的小師妹。

不會錯的。

赤紅一瞬間包裹重劍劍身,火焰所過之處燒著了一片岐山弟子的頭發和衣物。重劍無鋒,卻比尋常之劍沉重了數十倍不止,所過之處拍飛無數岐山弟子,硬生生地將包圍圈撕裂開了一個口子。

因為速度太快,岐山弟子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見已是必死之局的少女身前突兀地浮現另一個人的身影。無數細小的火苗憑空浮現,然後向四周急速飆出。

隻是一招,勝負已定。經過四年之後,林宴和終於能做到將滄海一劍的兩層奧義融為一體,攻擊與防禦共存。又加上他換了一柄來曆不明的重劍,劍氣又比當年淩厲霸道了許多。隻是一劍,包圍圈的岐山弟子隻覺得仿佛撞上一堵看不見的牆,然後被毫不猶豫地推了出去,為其中的二人開拓中一片平地。地上落了許多被折斷的鐵片,都是那一擊之下被劍氣斬斷的岐山刀。

林宴和一擊得手,卻半點沒有戀戰。他毫不猶豫地回手,“啪”的一把握住唐淑月的胳膊,便要帶著她殺出重圍。

但他這麼一回頭,卻忽然愣住了。唐淑月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眼淚無聲無息地流了滿麵。

“怎麼了?”林宴和下意識聲音都放柔了幾個度。

本來不該浪費時間的,眼下大敵當前,道遠真人隨時都可能過來一看究竟。何況這裡是岐山派,大乘以上的修士少說也有**個,更不提那些為了結盟前來岐山做客的修士了。一旦那些修為高深的

修士圍堵過來,很難不成甕中捉鱉之勢。

但看著唐淑月那張淚流滿麵的臉,林宴和卻一時無法說出除了安慰以外的話。

“是你。”唐淑月喃喃地說,淚水大顆大顆地從眼眶湧出。林宴和與她一起生活了十年,從來沒見她這麼能哭過,一時間竟然有些手足無措,隻能笨手笨腳地將唐淑月臉上的淚水拭去。

“你回來了啊……”

“是我,是我。”林宴和用大拇指擦了擦唐淑月的麵頰,“我回來了。”

“所以,現在不要哭了。”

他強迫自己從心軟的狀態回過神來,正要狠下心提醒唐淑月眼下絕非可以哭泣的時候。這時林宴和忽然覺出似乎有哪裡不對。儘管唐淑月私底下確實很好哭,但是在危急關頭永遠是冷靜沉著甚至凶狠的。

可她現在無法止住哭泣,雖然確實是在盯著自己流淚,但眼神透露出些許迷茫,似乎並不是在看自己。

而是存在於她記憶裡的,一個模糊的人影。

“你終於回來了,”唐淑月喃喃道,將自己的臉貼在了林宴和的手中,“我等了你好久啊……”

滾燙的淚水落在了林宴和的掌心,不一會兒便沒了形跡。

“可是,你究竟是誰啊?”

林宴和忽然像是被人迎麵打了一拳一般呆在原地,再也不能動彈半分。

“尹醉!”巫九的聲音倏忽響起,帶著一點不自知的怒氣,“你在發什麼呆?”

即便是二對一,元嬰對大乘期的劣勢也肉眼可見,何況蘇染還是帶傷之身。二人在賀雲書手下扛過這麼多招,完全是因為巫九和蘇染對賀雲書的刀法有所了解的緣故。儘管蘇染如今修為無法與賀雲書比肩,但她也並不是沒有突破大乘期過,自然對大乘之間的戰鬥方式十分熟稔。

而巫九……

“這位就是傳說中的那位尹醉?”賀雲書分出神來看了一眼林宴和,“久仰大名。”

“是嗎?”林宴和一把將唐淑月拉在身後,“能讓岐山首徒賀雲書都這般說,是我尹某人的榮幸。”

三人驟然從戰鬥圈中分開,各自保持了一定距離。蘇染抽空往這裡看了一眼,被唐淑月滿麵的淚水驚住,險些握不住手裡的劍。

然後她的目光落在來人那張陌生

平平無奇的劍修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賀雲書忽然顯得有些猶豫:“你方才所使用的劍法,我看著很眼熟。”

“你當真認不出來?”林宴和語帶譏笑。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我應該是見過的。但那人的劍法風格,卻與你完全不同。”賀雲書道。

這倒也並沒有說錯。四年前的林宴和何等張揚,九微又是他的本命劍,行劍間如臂使指輕鬆自在,充滿著少年的瀟灑肆意。

但眼下“尹醉”的無涯劍,與林宴和相比少了那種青年的張揚,更多了幾分險拔淩厲之勢。一劍之中蘊含著的霸道劍意如山如海,一去無涯。即便是如今突破大乘期的賀雲書,相見之下也要暗自心驚。

“荊山派的無涯劍風格很明顯,你也不必過多掩飾,隻是能用出這最後一劍的人卻是少之又少。”賀雲書的拇指反複撫摸著刀鞘,“以雲書淺薄的認識,竟然半點不知仁兄的身份,隻是心存疑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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