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神器破壞(1 / 2)

“棋盤壞了?”林宴和問。

“也不算是壞了,”唐淑月猶豫了一會兒,“硬要說的話,可能是出了一點小問題。”

她伸出手指,比了個極細極小的縫,企圖以此說明神器的問題確實隻有一點點。但林宴和不吃她這一套,知道這明顯是唐淑月心虛至極的表現。

因此林宴和並不說話,隻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閃躲的少女漲紅了一張臉左看右看,就是不看林宴和的眼睛。

“對了,師兄你最近是不是在拜托池師兄幫你重鑄九微?”唐淑月眼睛一亮,開始試圖轉移話題。

“師兄說重鑄需要耗費大量的材料,可能需要一點時間,總之不是現在。”林宴和慢悠悠地把話題又拉了回來,“怎麼,還是不願意說實話?”

“好吧,確實是出了大問題。”唐淑月終於放棄了眼神的追逐鬥爭,自暴自棄地將棋盤推了出來。染上了汙濁的木質棋盤懸在半空中,緩慢但堅定地旋轉著。

原本清越的光被汙染,失去了原本神器所具有的光輝。

“我好像一時半會兒沒辦法把媯無咎放出來了。”

她之前心裡算盤敲得賊響,覺得媯無咎若是再裝腔作勢不好好說人話,便讓微平生給他吃點苦頭。黎昭作為旁觀者覺得微平生身上有問題,蘇染也從不和微平生多話。但唐淑月卻覺得他至少對自己是真誠的,所以並不覺得微平生是個很難相處的人。

情緒是相互感染的,真心很難被掩蓋,日常活動總是會被帶出一星半點。唐淑月想,既然微平生當初能得師父青眼,總會有他過人的地方。

至於微平生顯然有秘密這一件事,修真界又有哪個人沒有屬於自己的秘密呢?即便是唐淑月自己,這四年也從來沒有告訴同門使用神器的代價過。

所以她也沒有非常在意。

沒料到微平生聽到唐淑月的想法後直接動用了力量,還將神器腐蝕出了一道裂縫。

“我是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但我確實能感覺到棋盤世界中的媯無咎的氣息被削弱了。”唐淑月苦惱地撫摸著棋盤裂開的地方,像是企圖用自己的手將這道縫抹掉,神器的損毀便不再存在。

“然後順便把神器給破壞了?”林宴和觀察了一下唐淑月的氣色,“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什麼我感覺怎麼樣?”唐淑月被問蒙住了,“我很好啊。”

“也就是說,帝台棋的損壞並沒有影響到你的身體嗎?”

“目前看來是這樣。”唐淑月含糊過去,“但現在這樣我要怎麼辦?休與山那些侍神者要是到時候發現……”

當時發現棋盤開裂的時候,唐淑月被驚到險些說不出話來,腦海一片空白。

但微平生收回手,一臉驚訝又抱歉地看著自己的時候,唐淑月又奇異地平靜下去了。她想,即便是慌張,也不能讓時間倒回,把已經發生的事情消除了。

她從來沒有這般清晰地認識到,自己可能低估了微平生的力量。

崇明殿的屋頂還是如往常一般一塵不染,微風拂麵,柔柔的仿佛三月的春柳。林宴和師兄妹二人如當年一般坐在高高的明瓦上,身下的崇明殿中早已沒了清微。當師兄的翹著一條腿,做師妹的抱著自己的膝蓋。

“到時候發現?你還想瞞到幾時?”林宴和明顯不是很讚同,“為今之計,隻有親自去一趟休與山,去問那些侍神者怎麼辦才好。”

唐淑月把林宴和的手從自己臉上拿了下來,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瞪著他:“我去休與山?”

雖然說起來有些汗顏,但唐淑月並不是很敢直麵那些世代守護著神跡的侍神者。雖然因為清微的緣故,唐淑月並不清楚借到神器的難度,可也不會輕易地以為這是一件容易事。

但對方世代供奉的神器卻毀在了自己的手裡,不能不讓唐淑月感到尷尬。

“如果你不想麵對他們的話,我去也是一樣。”林宴和伸出手,把唐淑月緊皺的眉頭撫平。

唐淑月下半張臉埋在自己的胳膊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過你要想好了,當真不問微平生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為不知道怎麼問啊,當時驚呆了,事後再問也很奇怪。他好像也不是故意的。”唐淑月說著說著就歎了口氣,“算了,一人做事一人當,還是我自己去休與山道歉好了。”

仰仗著帝台棋的庇佑,荊山派才得以在南芷的追殺下安全無虞。天下四派中,除了和妖界勾結的岐山派始終能夠屹立不倒,另外兩派宗門都損失慘重,衡山派更是連個底子都沒留下來,隻有巫九一個人在四海之內飄零,沒有歇腳之所。

若是弄壞了神器卻逃避責任,始終不願意麵對這件事,也對不起他們的恩情。

“我也去。”林宴和語氣淡淡。

“為什麼?”唐淑月驚愕地抬起了臉,“那宗門怎麼辦?”

如今荊山之主是唐淑月,少宗主仍是林宴和。因為情勢不容,荊山派顯然不能如岐山派一般布告天下,為林宴和舉行宗主大典。

如今林宴和雖然實際上確實是代行宗主之職,卻無宗主之名。宗門中和他平輩的峰主不少,實力也未必比他弱,所以有些人不太服氣,靈妙算是其中之一。這些年新進的弟子又隻知唐淑月,不知林宴和。

林宴和在這些孩子的認知中,相當長一段時間都是已經去世的前輩,山主等不回來的師兄。

“我以為你應該在宗門中多待一段時間。”唐淑月說,“畢竟總要留一個人在家看著——”

話猶未了,忽然驚天動地一聲雷響,警報符咒的聲音如車輪般碾過荊山派上空。唐淑月驟然起身,林宴和抬起頭。荊山派四十八峰被這動靜驚醒,紛紛點亮了燈,一時間光亮猶如白晝。

“怎麼了?”睡眼惺忪的小弟子提燈出來看個究竟。

“全都給我回去!”經曆過四年前荊山劇變的孩子大多長大了,也變成了有些見識的師兄師姐,一邊把這些幫不上忙的孩子使勁往屋裡趕,一邊擔憂地看著山門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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