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趁宜川陷得不深的時候讓她清醒過來,
“你知道妖族最近動作不小嗎?”
說這話的時候,羽淵正在給宜川削梨子。宜川因為先天神性偏寒總是生病,魔族巫醫說人間的凡人在這種情況下一般會煮梨湯,羽淵便在魔王宮後院種了一片梨樹林,專門留給回家的宜川吃。
“妖族動作?”在桌前看書的宜川抬起了眼睛,“我不記得兄長從前會關注妖族動向。”
“從前是從前,如今是如今。”羽淵手上動作不停,一條長長的梨子皮從他手中垂落下來,“如果你一定要和他在一起,我便不可能對妖界情況置之不理。”
“是嗎?”宜川不置可否地把目光收了回來,“那兄長不妨說說,你關注到妖族怎麼了?”
“媯無咎派出許多人,在中州到處抓三到五歲的年幼人族,其中七成是女孩,男孩隻有三成。”
“……什麼?”
因為魔族壽命極長,宜川並不清楚三到五歲對於凡人來說意味著什麼。但對於魔族來說,三到五歲的孩子一般連話都不會說。
“他要這些孩子來做什麼?”
“誰知道呢?你不妨去問問他本人。”羽淵削完了梨子,手上乾乾淨淨,半點也沒沾上梨汁。
“我一般不問他妖族的事情。”
“那他呢?也從來不問你魔族的事情嗎?”
“自然。”
“一點也沒有?”羽淵把梨子放在了碗裡,“他考慮過你們的未來嗎?”
“……”
宜川忽然微妙地停頓了一下。
他二人在一起的契機,來源於宜川返祖的神性覺醒。媯無咎告訴宜川,靈識剔除神性,必須要一個人進入另一個人的識海之中進行操作。若是二人不能從身心都完全信賴對方,中途可能會發生生命危險。
不管是進入宜川識海的媯無咎,還是被媯無咎入侵識海的宜川,都有可能在互相懷疑的猜忌中靈識受損,無法醒來。
媯無咎不曾隱瞞過自己這麼做的意圖,他說自己想要在宜川的識海之中感受神性的存在,從而使自己的修為精進,最好能使自己的妖力本質更上一層樓,突破化神又會多了一分把握。
換句話說,媯無咎想要飛升神界,但宜川隻可能待在魔界。
某種程度上,宜川未來的道路注定要與媯無咎的追求南轅北轍。
“被我說中了?”羽淵笑了起來,“宜川,注定沒有結果的事情,不要浪費太多時間和感情。何況,你並不了解他。”
他這句話說得很溫柔,宜川蒼白的臉卻一點點紅起來,像是惱羞成怒。
“我了解他!”
色厲內荏,語氣蒼白得像是那張消瘦清雋的臉。
“那你知道他為什麼會抓這麼多人族孩子嗎?”羽淵抬起手來,製止宜川就這個問題大發脾氣,“他這番動作已經引起了人族修士的注意,如果再不收斂,中州各宗各派很有可能聯手攻上妖界,向媯無咎討要一個說法。他們如今按兵不動,隻是因為媯無咎暫時還沒有出手傷害那些孩子的性命,人族那些修士擔心媯無咎拿那些孩子做人質,投鼠忌器罷了。”
“媯無咎不會害怕那些修士的。”宜川純粹是在陳述事實。
“他是不怕,畢竟他是‘有史以來的最強妖皇’呢。”羽淵語氣裡不自覺帶上了鄙夷,很快又掩飾下去。
“但我也說了,宜川,你不夠了解他。”
休與山的風拂過假山上攀爬的藤蔓,發出“沙沙”的聲響。亭中兩個在聽故事的小輩聽入了迷,幾乎忘了自己如今的處境和任務。
“媯無咎這是要……”唐淑月屏住了呼吸。
“沒錯,”丹離肯定了唐淑月的猜測,“他認為孩子的心是最純淨的。魔族孩子當然不可能拔出除魔劍,妖族同樣非常危險。”
“於是他決定借人族孩子之手,拔出指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