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出逐日劍的要求很苛刻。”老頭聲音慢吞吞的,“若是失敗,你必然屍骨無存。”
不與島上的怨靈,最先隻有從魔君羽淵的怨念誕生出來的幾隻。但後來求神劍而死的人越來越多,於是怨靈的力量越發強大,互相吞噬又不斷再生,再也無法輕易被消滅。
“晚輩有要去救的人,所以必須試試。”
“即便你要為之付出生命?”
“即便我要為之付出生命。”
“既然如此,我不建議你將這隻魔族帶在身邊。”
林宴和一怔。
他不奇怪這位地仙是怎麼看出宜川身份,他奇怪的是這老人隱隱流出對宜川的維護之意。林宴和一向對彆人的情緒很敏感,不覺得自己感覺有誤。
“前輩為何如此說?”
“你有神劍護體,即便無法在試煉中得到逐日的認可,或許也能留得一絲本性不滅。但你這位朋友似乎和島下鎮壓的魔族關係匪淺,若是落入逐日之手……”
“必死無疑。”孟平口齒清晰。
驕山之上,蘇染默默地看著荊山諸峰間流動著的雲霧,不知道在想什麼。微風吹拂著她的發絲,這位荊山派的大師姐從來沒有顯得這麼迷茫過。
“這就是巫九留下來的口信?”她忽然說。
三日前,岐山派忽然放出消息,說岐山首徒賀雲書已經閉了死關。他被荊山擄走的途中有了奇遇,雖然重傷到幾至瀕死,但若是成功挺過這一關,沒準能一舉突破化神之境。
消息一出,中州修真界反應不一。有不信的修士嘲笑道遠真人走投無路,已經被刺激到開始胡言亂語了。賀雲書才多大,突破到大乘已是世所罕見,怎麼便能成就化神。荊山派前任宗主尹青河,破境進入化神期的時候也已經一百多歲。難不成賀雲書還能比那個怪胎更天才?
但更多的修士保持了沉默,他們不主動依附岐山派,可也沒有出言嘲諷。有流言說,岐山派早已得到了妖族支持,或許妖族有什麼秘法可以幫助岐山弟子修煉也說不準。
若是這個消息當真,中州還有什麼勢力能與岐山派匹敵?
當日賀雲書被擒,封了靈力關在荊山派數月。荊山派弟子皆對他恨之入骨,如果沒有唐淑月的命令,早便把他扒骨抽筋。隻有蘇染念及昔日青雲大比的一點過往,對他稍有照拂。
而衡山派巫九,為了尋找衡山派鎮山之寶天青赤紋,一直隱匿在黑暗中觀察著賀雲書,自然也將這二人的來往看在眼裡。他修為雖不及蘇染,但隱藏氣息和身形的本事卻無人能敵,因此蘇染竟然從沒發現過。
當初賀雲書能從荊山派逃走,和巫九放水脫不了乾係。唐淑月以為巫九與賀雲書對立,絕不可能手下留情,方才放心大膽地將看管的活兒交給巫九與蘇染,也不過問他們審問賀雲書的事情。
沒想到事發之後巫九沒有離開荊山派,岐山派放出賀雲書閉關的消息之後,巫九反而下山了,隻給蘇染留了一句口信,讓孟平轉告。
“如果賀雲書這次沒能破境,還能留得一條命在。”
“如果當真一舉晉入化神期,賀雲書必死無疑。”
“我沒聽過這般容易隕落的化神期。”蘇染忽然說。
孟平沒有說話。他與蘇染交情不深,自然也不理解她的想法。在孟平看來,賀雲書死掉才是好事,不管大乘還是化神,岐山派少一個人的力量,荊山派都能輕鬆一些。
如果巫九所言非虛,孟平願意折壽三年恭送岐山派大弟子。
“不對,”蘇染搖頭,“這其中必有蹊蹺。”
“蘇師叔是怎麼想的?”孟平不得不出言問道,“難道賀雲書不是死了對我們更有益?”
還是說,師叔你對那賀雲書尚存憐愛之心,不忍他死去?
“化神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地死去?”蘇染回過神來,“我在想,如果巫九說得不假,那到時候動手殺賀雲書的人會是誰?”
是巫九嗎?還是彆的什麼人?除了當年巔峰期的師父,還有誰能十拿九穩輕而易舉地殺死化神期?
“不好了!”忽然楊柳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師父!大事不好了!”
“我記得以前教過你說話先說重點。”蘇染不動聲色。
“唐師叔,不是,山主她結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