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16章(1 / 2)

哄騙 夏日多巴胺 4502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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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黛溪在最親的人締造的地獄活過多年。

齷齪的出租屋裡,永遠被空酒瓶和肮臟煙頭塞滿。再怎麼打理,隔天又會變成這樣。

像西西佛斯被懲罰推著圓石上山,石頭又終將滾落,再怎麼努力也是徒勞。

最冷的天裡,她睡在一張勉強維持乾淨,好不容易被身子焐熱的床上。睡得極不安穩,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被驚醒,不知什麼時候,會被那個男人從被子裡拎起,皮帶抽打的痛會莫名落在身上。

某個晚上,他還帶了不知是哪裡來的男人回來,手已經摸到了她的腰,她大哭著衝出門,走了好遠也無處可去。

為了不被人發現,再熱的天,她也穿一身長袖長褲,那些傷痕有一次不小心露出,就惹來無數非議。

班主任擔憂:“是有人欺負你嗎?”

許星回連忙搖頭:“是我不小心摔的。”

生怕被發現是那個男人乾的,老師把他請到學校裡。

等終於有能力從那個地獄裡逃脫,她立刻改了名字。從姓到名,跟那個雜碎有關的任何東西,對於她來說,都是與痛苦有關的記憶。

這層關係要斷得乾乾淨淨。如切除毒瘤,哪怕隻留一點,也有再次擴散的風險。

她狠下心,把自己的肉都連帶著切下來了些。那個家裡的任何人,後來都再沒來往過。

換了身份改了姓名,就當她死了吧,死在那個拖著行李箱去京城火車的路上,從此和那個既遠又近的世界隔離。

而此刻,被橫抱在顧黎安的懷裡,她自知是在另一個不可救藥的地獄。

這個地獄的環境和她從小經曆的那個截然相反,它表麵潔淨浮華奢靡,內在卻有驚人的相似——

都極具不確定性。

顧離安也是一個讓人會隨時墜入冰窟的男人。

他甚至更為殘忍,時而出現的溫存讓人忍不住跟著他的腳步,欲拒欲求最終自己選擇跳進他的冰河裡去。

二十四小時運轉的中央空調讓屋裡比外麵暖許多,燥熱感不可避免地瘋狂襲來。

在他懷裡顛簸幾步,顧黎安悍戾地把她扔到床上,扯掉她身上的毛呢外套。一隻手壓著她的胳膊,不讓掙紮,另一隻去抽床邊的衛生紙。

一連抽了好多張,厚厚的一疊,猛然按在雲黛溪的唇上,凶狠地擦去豔麗的紅色。

暴力讓她口腔裡終於快要愈合的黏膜再次撕裂,潺潺血腥在舌尖彌漫。

僅僅過了一夜,那個溫柔吻她的男人仿佛已經從這個世界消失。

隻開了壁燈的房間裡,顧黎安雙膝跪在她的腰間,握著激起他欲|望的手腕,向上抬起鎖在臉兩邊的白色被子上。

他莫名想要吻她,連自己也不確定究竟是因為被侵犯惹怒,還是因為可笑的愛情。

隻有神經裡的分泌物在支配身體,不可抑製地升起濃稠的占有欲。

這個占有他初吻的女人,不能屬於其他任何一個人,身體或者心靈。

等他俯身,唇停在她的鼻息間,清晰看到她閉眼時一滴淚從眼角溢出。

這一次,他終於看到了瓷器花瓶被摔碎的一角。他甚至有些滿足,滿足於雲黛溪終於在他身上流露出真實的感情,不管是恨還是彆的,他不在乎。

顧黎安伸手去撫掉她眼上的淚,唇照舊覆蓋在她的唇上。

他從來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在生意場上,心軟隻會害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