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謝嘉儀來到錢瑩瑩這裡的時候,宋子明已經帶著海棠墨走了。
謝嘉儀一聽,肺都要氣炸了。前世後來,蘇煙就是用她使人做出來的海棠墨抄了一本列女傳獻給張貴妃,被貴妃引為知己。當時她就納悶,對方怎麼有她做出來的海棠墨,要知道這墨為了融入海棠香,費了匠人不知多少心思,又要香氣,又要色澤,又要出墨好,一塊所費千金不止,奢侈如她也隻讓做了幾塊把玩而已。
原來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在這兒呢。
錢瑩瑩懦懦道:“郡主所賜,我.....我也不舍得.....可是夫君想要,我.....”我了半天,也沒我明白。
謝嘉儀站起來走了兩圈,停在錢瑩瑩麵前:“你給我要回來!”
話一出下人們都憋不住想笑,這,送出去的東西哪有要回來的道理,也就是坤儀郡主,驕縱慣了,想什麼說什麼。
錢瑩瑩臉也紅了,也冒汗了,又“我”了半天,扭扭捏捏看得謝嘉儀著急。謝嘉儀視線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才壓了壓火氣,這說不準就是個有了的,不能像平時那樣欺負她了。
謝嘉儀吩咐旁邊人道,“好生照顧你們家主子,日日請著平安脈,敢有疏忽,我揭了你們的皮。”本來不少心大的仆婦,看錢瑩瑩不得錢父重視,也不得夫君寵愛,難免各種拿大誆騙,但礙著郡主每次來必會敲打,她們倒也不敢放肆。
誰敢惹到郡主呢。那是真可能會被扒皮的。
謝嘉儀留下一句:“回頭我再找你,你好好想想怎麼掙錢,回頭給我掙錢,我要用的。”說著又強調,“好好想,掙大錢!”錢瑩瑩本想說,郡主缺錢她有,後來又想郡主錢更多,隻怕郡主說缺錢,那缺的就是天大的錢。
彆人乍聽都當郡主玩鬨,隻有錢瑩瑩果然老老實實坐下來琢磨到底怎麼幫郡主賺大錢。為了宋子明嫌棄這些商賈銅臭,錢瑩瑩連自己的嫁妝莊子鋪子都是交給下麵人打理的,自己隻敢偶爾背著夫君看看賬目出入。可既然郡主說了,就是夫君不悅,她也要想辦法的。
她,她隻有郡主這麼一個朋友。
除了母親,隻有郡主,真心待她好。
錢瑩瑩果然從這天就開始看起京城各類鋪子,研究起各種生意手段了。學習琴棋書畫,她是處處不如人,可要說做生意,彆看錢瑩瑩悶不吭聲,卻是天生比彆人多了些心竅。
而另一邊,一出宋宅,謝嘉儀就哼了一聲:“去富安坊!”
敢拿她的海棠墨,錢瑩瑩不敢要,她自己去要回來!
什麼東西也敢用她的墨!將來還要用她的墨來惡心她!
跟著出來的是如意采星,聽小郡主這樣一說,就讓馬車載著郡主往富安坊去了。說來也巧,一進富安坊大柳樹下,謝嘉儀就看到了攙著婢女聘聘嫋嫋、簇著眉頭款款前行的女子,不是蘇煙又是誰。
這真是冤家路窄,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謝嘉儀也不待人拿來下馬車的小凳子,直接握著皮鞭跳下了馬車,對著前麵女子喊了一聲:“站住。”
前麵主仆兩人一臉詫異住了步子回神,就見一個火紅衣衫的女孩,看著不過十五六的年紀,長得極美,更兼貴氣逼人,當即就明白這絕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孩。
蘇煙福了福身子先行了禮,嫋嫋娜娜,一舉一動都美,讓人能看出是大家出身,溫聲問道:“不知姑娘有何見教?”
就聽眼前人直接道:“跪下。”
轉角處的明心摸了摸下巴,這紅衣小娘子恁嚇人,脾氣怎這樣壞,青天白日就欺負人。他偏頭低聲問旁邊人:“公子,咱們還過去嗎?”前麵有女人要欺負人,看著很不好惹的樣子,他們是過還是不過.....
一走過來就聽到一聲嬌喝“跪下”。
陸辰安停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