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1 / 2)

謝嘉儀帶人回到郡主府,如意采月帶著人把郡主的衣物用具重新收拾起來,如意看到郡主特意囑咐送給陸辰安的那片楓葉,問郡主還要不要。

謝嘉儀視線落在那片火紅的楓葉上,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搖頭,嘴上說的卻是:“找一本書冊夾起來吧。”這麼好看的楓葉,可惜了。

這個十月果然是多事之秋,郡主回府沒多久就傳來北邊黃河有些河道決堤,再次出現不少受災百姓。而此時南方河道還在郡主催促下加緊修築中,民間沸沸騰騰,大家關心的除了救災,就是大批大批的銀子投到平安無事的南方。一邊是決堤的河段、災民的流離失所,一邊是郡主執拗地動用大批銀子修築無事發生的南方河道。

這種對比無異於“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私下裡的議論於坤儀郡主的名聲越來越不利,就連身在大覺寺閉門讀書的陸辰安主仆都聽到了一些。

明心拎著齋飯進來的時候把聽到的話說了,“公子,你說郡主圖什麼呀?這麼多銀子她拿去修黃河,拿去舍粥救災,乾什麼不好?外頭都說郡主是有錢沒地方花,就喜歡往河裡扔著玩聽響呢。”

陸辰安這才把視線從書上收回,咳了一聲道:“她這樣做,自然有她的原因。”以一己之力,傾家財、修河道,這本就是為國為民的事情。大胤顯貴巨賈這樣多,也沒有一個出來做跟她一樣的事。可笑眾人,竟然因為她沒有依著多數人的心願花費她私人的錢財,就這樣多毀謗。而那些什麼都不做的,卻一身乾淨。

她不過是大胤的郡主,黃河問題年年有,年年都是十萬火急,除了太子,那些顯貴巨賈也沒有一個說捐出銀錢去徹底修整河道。不是沒辦法,就是沒銀子,他們還指著從國庫撥出的銀子肥己呢。今年黃河決堤比前幾年都好一些,災民範圍也小了很多,可居然處處都在責郡主。

他放下書冊冷笑一聲,要說沒人在後麵煽風點火,是絕不可能的。隻是,她到底是個女子,又是那樣倔強性子,根本不知道輿論殺人不見血,不知道那些當麵奉承她的人,轉身可能就在謀算她。

陸辰安忍不住又咳了兩聲。

明心一臉擔憂:“公子又病了,肯定難受得緊。”要不是難受得厲害,怎麼公子最近都不愛說話了。他擺好粟米飯和兩道素菜,並一碗青菜豆腐湯。

陸辰安也不過淺淺吃了些,就擺擺手,漱口淨手要了茶。

“這茶還是郡主送的。”

聽到這話,陸辰安端起茶杯的手一頓,看著盞內茶湯,他放下茶盞轉頭又咳了幾聲,揮手讓明心下去吃飯,他要看書了。

“公子,”明心擔憂道:“公子學問這樣好,還擔心春闈嗎?公子最近也忒用功了些,晚上睡得越來越少,這樣下去身子怎麼受得了!”

陸辰安並沒答話,再次擺手讓他下去。明心收拾起食盒憂心忡忡下去了,公子雖然脾氣好,但公子不喜歡不聽話的下人。

看著手中書冊,陸辰安想的卻是謝嘉儀。

她的心意變了。

聰明人不需要明說,很多東西點到就該明白了。

當她轉身的時候,他們之間的距離就如天塹,遙不可及。陸辰安捏緊書冊,清雋的臉上甚至沒什麼表情,嗓子再次發癢,這次他壓下了咳嗽的衝動,捏著書冊的修長白皙的手指現出淡藍色的血管,好久他才低低道:

“除了讀書,我還能做什麼呢。”

名列一甲,為自己贏得一個可能。可是拚儘全力,也隻不過是一個可能,這就是身份注定的距離,這樣遙不可及的距離。

屋中人聲音很低很低。

半個月前她離開的那日,都說郡主與太子鬨了脾氣。“鬨脾氣”,在大胤,大概隻有太子才有身份和資格與她鬨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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