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2 / 2)

而那邊步步已經得到吩咐,這才笑對跪著的鳴佩道:“郡主查實了,既然果然是太子殿下的吩咐,你就正常當差吧。”說完就跟采星離開了。

鳴佩恨得咬牙,本來一切順利,結果全被謝嘉儀這沒頭沒腦的一出毀了。她根本不可能再正常當差,此時那些人看著談笑自若,其實哪有不看她笑話的。當著這麼多人,就被兩個奴才說罰跪就罰跪!

此時鳴佩還不知道,秦執禮對她的心思已經在好些心明眼亮的人那裡攤開了一樣。而前世秦執禮能為她豁出性命衝鋒陷陣,也全虧了顧欣蘭能乾,頂住所有壓力,把泰寧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條。可這一切,在她跪下,秦執禮豁然站起來的那一刻,都沒有了。

而秦執禮入了郡主的眼,那就是其他想要當郡馬的才俊們共同打壓的對象,接下來很長一段日子他都要步宋子明後塵,感受到什麼叫舉步維艱。尤其是,其中還有隱晦地來自上頭的打壓。

張瑾瑜處心積慮織出的網,已經又一處斷裂了,早晚會變成個窟窿。在他們算計著彆人的時候,被他們算計的人黃雀在後。

看到謝嘉儀憑空生出這一樁事兒,徐士行終於有理由狠狠瞪了謝嘉儀一眼。

她鬨得是愈發過分了。前麵有個陸辰安,現在這是又要弄出個泰寧侯府世子?

徐士行甚至沒控製住周身的冷意,一時間園子裡說話的聲音都低了,太子身邊的人都噤聲不語。這種沉默很快擴散到其他人身上,不管郡主把誰變成焦點,這個園子真正的中心,他們真正想要攀附表現的人都是上首的太子殿下——這才是真正的王朝權力中心,是他們每個人都要俯首的對象。

而郡主,是那個終南捷徑。

太子放了酒杯,不再言語,很快所有人都不敢言語。

他們甚至不敢抬頭去看上首穿著石青色四爪團龍圖案袍服的太子殿下,各自控製著自身發出的動靜,連放杯盞碗筷的動作都輕之又輕,隻盼著來自上首的低氣壓快快過去。剛才還有不少人設法想通過高談闊論,吸引殿下注意,此時卻一個個都盼著殿下千萬不要注意到自己。

一片鴉雀無聲中,徐士行看向了兀自托腮,看戲看人看得正高興的謝嘉儀,後者後知後覺才發現園子裡突然肅靜下來的氣氛。

緩緩轉頭,對上了太子黑黢黢的眼睛。

是讓她都覺得有幾分陌生的眼光,透著微微的冷。

謝嘉儀一愣,這是徐士行?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以為自己看到了另外一個人。她眨了眨眼睛,重新看過去。

徐士行已經垂眸,重新端起了酒杯。

謝嘉儀仔細看了看,懷疑自己剛才是看走了眼,這確實是徐士行。那個一心為國,滿心朝政,矜貴自持,頗為驕傲的太子殿下。他的身上有的是進取,是建設,而絕不會是陰冷和毀滅。

儘管沒有任何人敢抬頭看殿下,但是太子殿下一拿起酒杯,所有人都立即跟著舉起酒杯,氣氛重新又熱鬨起來。

坐在左邊靠近上首的陸辰安晃了晃酒杯,依然沉吟不語。接下來一直到宴會結束,陸辰安餘光一次都沒有再看向謝嘉儀方向。

一直到回到陸府他居住的那個側院,他才收起了一直掛在臉上的溫和笑意,愣愣看著夕陽在院中灑下的餘暉。

啞奴依然在收拾著她的藥圃,其中一味是罌粟,此時正是花期,開出了紫紅色的花,絢爛華美。

而藥圃旁邊那株木槿,早上的時候絢爛的粉白花朵,看得人滿心歡喜,此時就已經謝了。

木槿,古稱舜華,朝開夕落,花時這樣短暫。

隨著六月的到來,南方的雨季來了,隻是今年,它來得又猛又急,來了就再沒離開。

謝嘉儀站在六月末的郡主府,看著天空落下的雨,南邊的河道工程在雨中還在緊趕慢趕,她要趕在七月收尾,再晚就來不及了。

哪知道這時候下麵有人傳來說:

“郡主,核實了,兩淮地區的河道確隻修了個表麵。”

謝嘉儀的目光一下子變了。而回話的人,腿都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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