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番外7(1 / 2)

“謝嘉儀,走啦!快去看!”說話的女生一張細白的小粉撲子臉,伸手扯座位上還在算題的女孩胳膊,扯得女孩的筆一歪,著急道:“你讓我把這題算出來!”她都算了三個課間了,她覺得自己馬上就快算出來了。

粉撲子臉女孩翻了個白眼:“死心吧,你算不出來的!”她就不明白了,承認自己笨很難嗎?而且,算這些題除了讓自己更像書呆子,還是腦筋不好使的書呆子,還有什麼用!像她,像這個學校裡大多數人,誰會把老師留的作業非要一道道寫完。

在這一點上,看起來各方麵條件都平平的謝嘉儀倒是很獨樹一幟。

這是一所收費高昂的私立高中,大多數學生都是準備高三出國的。所以到了高二下學期,彆的學校的高中生學習愈發緊張了,這裡的學生反而各自開始忙起各自的事情,不管是忙著參加各種活動刷簡曆還是學語言搞才藝,反正像謝嘉儀這樣老老實實刷題準備高考的是異類。

粉撲子臉女生恨鐵不成鋼:“咱們本就不如她們,你就不能彆這麼——”她總覺得,刻苦學習到課間休息都沒時間玩就怪丟人的,那幫女孩子每次說起這個都捂著嘴巴笑,讓她都跟著難為情。

而且都這麼刻苦了謝嘉儀也不過是掙紮在學校前十。就是立愛學習人設,那不是學神也得是個學霸才能引人矚目,謝嘉儀這算啥?在這樣一所幾乎人人都有可觀家世的地方,她這是快把最近網上說的“小鎮做題家”人設立死了。看看學校前三的那個姑娘,有時候上課趴在後麵睡覺,睜開眼考考就比謝嘉儀厲害.....找誰說理去。

成績中等吧,關鍵她們倆在這個學校裡家境也隻是中等偏下。長相嘛,謝嘉儀倒是長得怪好的,但也不是出類拔萃的頂級大美人,更不是熱點體質,就是每年校花榜上排在最後麵陪跑一下的水平。

綜合來看,她們倆可以算是這所以富貴著稱的名校裡最平平無奇的存在。

謝嘉儀又往後算了兩步才平靜地放下筆,吐了口氣,看向粉撲子臉:“走吧,這次又看誰?”粉撲子臉一邊拉著她往外走一邊問:“是不是沒算出來?”

謝嘉儀嗯了一聲,還以為自己會做了呢,結果做到最後還是不對。

“哎呀,你是不是做題做傻了!我爸媽都要送我出國的,你想出國你家又不是出不起。”出不起好的,還出不起差的嘛。再說,謝嘉儀家裡條件現在隻怕比她家都好了,她大哥如今也算是IT新貴了。

“本來她們就說咱們是包工頭暴發戶,結果你還不爭氣!”粉撲子臉女孩說到“包工頭”“暴發戶”的時候聲音小了,恨不得含糊成一團。

謝嘉儀不以為然:“包工頭怎麼了?我爸爸就是當包工頭才掙到這麼多錢的,我們跟他們交一樣學費進來的,他們說咱們不好就不好了?他們誰啊,神仙啊還是上帝啊!”想到那幾個總是嘁嘁喳喳笑話她們倆的女生謝嘉儀就來氣,她覺得她們才好笑呢。她和胡媛一沒吃她們家的米,二沒違法亂紀,怎麼就可笑了!

穿去年款的裙子就好笑,就非得追著新款穿?她們才可笑呢,活人被品牌衣服控製和定義了,她們不覺得怪,還挺得意。

“你總這樣!你稍微軟和一點,她們也不至於到處說咱們。”胡媛嘟囔道。

謝嘉儀停了步子,轉頭認真看著胡媛:“楊鑫鑫再敢,我下次還這樣。”你要覺得是連累,你可以遠著我。這是謝嘉儀視線中明明白白傳達給胡媛的信息。

這還是半年前的事兒,楊鑫鑫當著人笑話謝嘉儀的爸爸,說是酒宴上看到她爸爸跟人點頭哈腰跟狗一樣,還指揮追著她跑的備胎男生學謝嘉儀爸爸當時的樣子。

當時謝嘉儀二話沒說,在眾人看笑話的視線中直接抄起礦泉水瓶子就砸到那個學得起勁的男生頭上,一瓶子砸過去,那個男生直接踉蹌後退,嘻嘻哈哈的人當時就一個個都安靜如木雞。整個九班,好一會兒都沒一個人說話,靜得好像空無一人,隻有一個個被定格了的人偶帶著各色的驚詫。

九班誰也沒想到一向乖乖巧巧從不冒尖出頭的謝嘉儀有這一麵。就見謝嘉儀抄起了另一瓶,指著楊鑫鑫道:“你再說!”

楊鑫鑫當時沒敢再說,她後來的說法是她不跟沒素質的人計較。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當時是真的不敢,那一刻謝嘉儀的眼神很嚇人,讓她有種被狼盯上的恐懼,好像對麵那人隨時可能撲上來咬住她一樣。

想到這件事,胡媛沒再說彆的,隻嘟囔道:“好了,拿你沒辦法.....”這時候聽到外麵鐘聲,胡媛著急了,趕緊拉著謝嘉儀往外跑,“已經要趕不上了!”

“到底看誰?你也告訴我一聲呀!”謝嘉儀邊跑邊問。

“全校就你不知道,徐士行呀,徐士行!”胡媛又開始恨鐵不成鋼,今天是一班的徐士行給學校捐樓儀式,恐怕就謝嘉儀不知道了!要不是胡媛不想一個人,她是真不想拉著謝嘉儀,兩個包工頭的女兒聚在一起更給人笑,可是讓她一個人麵對那些人.....算了還是跟謝嘉儀一起吧。

兩人到了禮堂,儀式已經快結束了,徐士行的發言都沒看到,隻看到他走下去的側影。

仿佛如有所感,正走下主席台的徐士行頓了頓,朝禮堂後麵看了一眼,唇角凝了一抹冷笑。

儀式結束,鬨哄哄往外走的人群中到處都是徐士行的名字。謝嘉儀沉默地聽著身邊的胡媛抱怨完自己,又開始一臉興奮說著徐士行,還非一遍遍問她:“你覺得呢?”“帥不帥,帥不帥?”“是不是有種禁欲的帥感?”

謝嘉儀認真思考這個“禁欲的帥感”,這是語病吧?“禁欲”不是形容詞啊,能這樣用嗎?屬於詞語屬性錯用造成的搭配不當?她覺得可以換成“陰鬱的帥感”。

沒趕上完整的活動,謝嘉儀再著急做題,都得陪著胡媛排隊領完配套禮品才行。剛走出大禮堂不遠,就聽到有人喊胡媛的名字,是楊鑫鑫一群人。

人群中的楊鑫鑫喊的是胡媛,看的卻是謝嘉儀,她那些朋友們都興奮地簇擁著她,就聽楊鑫鑫對胡媛說:“這周日我生日派對,咱們班的女生都請了,我也想請你。”

珠寶世家出來的楊鑫鑫是九班女生領頭的,在學校裡也是數得上號的風雲人物,她的派對誰不想去呢,更不要說一心想要融入上流群體的胡媛了。當眾被楊鑫鑫邀請,簡直讓她受寵若驚,忙不迭點頭。

點完頭才發現楊鑫鑫隻邀請了她一個,也就是說,全班女生隻有謝嘉儀沒受到邀請。

謝嘉儀被排除在楊鑫的“咱們”之外。

胡媛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還是謝嘉儀笑著衝她擺擺手:“我那道題還沒算出來呢,我先回去寫卷子了,就不跟你去排那個大長隊了!”說完轉身就朝著教學樓方向去了。胡媛覺得自己臉被陽光烤得熱乎乎的,似乎有汗水下來,好在自己塗得是防水的防曬霜,這麼想著腳底發飄地走在楊鑫鑫的小群體中。

身邊人談笑間說起的人、說到的品牌、參加的活動,都是胡媛感興趣的,甚至有些對她來說是可望不可即的,在這一刻好像都進入了她的日常中,她是她們中一員。她看到周圍不少人注意到她們這夥人,目光中的光芒她很熟悉,不覺越發抬頭挺胸。

她悄悄偏頭,看到穿著校服的謝嘉儀穿過一個又一個人,朝著跟人群截然相反的方向去了,上了樓,一個拐角,不見了。

胡媛想,其實她跟謝嘉儀是處不來的。彆的不說,就說穿衣服,學校裡誰會穿校服呀!可謝嘉儀就喜歡穿校服,還說他們的校服也是學校找名設計師設計的,穿起來又好看又舒服。是這樣沒錯,但——誰會穿校服啊!可看著謝嘉儀一個人跑回空蕩蕩的教學樓,胡媛心裡還是有些難受。但很快聽到能跟著楊鑫鑫她們去禮堂後台,還能見到明星呢,胡媛一下子又不是那麼難受了。

教學樓裡靜悄悄的,似乎隻有謝嘉儀上樓的輕盈腳步聲。

直到——

有人出現。

謝嘉儀邁上五樓的時候,看到拐角的人停了下來,整個教學樓顯得愈發靜了。

五樓樓梯拐角立著的人本來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這時抬頭去看謝嘉儀。

“跟你說了是今天的。”語氣裡聽不出情緒。

謝嘉儀哦了一聲,是說過今天,但“可你沒說讓我去看呀?”她跟他可不一樣,她可是要高考的,馬上就高三了,每一天都很寶貴。一寸光陰一寸金,不是說說而已的。反正,她的光陰是很金貴的。

徐士行視線從謝嘉儀的小白鞋到她的校服裙角,最後落在她認真反問的臉上,他默默看了一會兒,才笑了一聲,是他沒說清楚。

想到這裡他瞥了謝嘉儀一眼,又有些想笑了,是他沒說清楚嗎?

那天晚自習操場上,他說的是:“周一下午禮堂有我的活動。”這還不夠清楚?難道非得加上一句,“我希望你能去看”?更大可能是加了這句,對方會回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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