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忙活到日落西山,客廳內,黑色棺木靜靜擺放,裴舟行將母親放置棺木內,封蓋,而後便是跪坐在棺木前,燒著紙錢。
西邊最後一抹餘暉消失不見,小院也是安靜下來。
司茹月出去買些飯菜,顧長青坐在廳外台階邊,裴舟行跪坐在門口一側,燒著紙錢。
“你不必擔心,我不會做傻事的。”
裴舟行開口道:“我妹妹應該已經不在靈家了,我即便將靈家滿門殺了,也沒意義,她應該在萬魔穀人字堂的人手中……”
顧長青聞言,微微點頭。
裴舟行看了一眼院外。
“從小,我就沒有父親。”
裴舟行徐徐道:“我母親生下我之後,到我稍稍記事時候,我隻知道我父親是一個看起來很魁梧的男人,直到後來,我妹妹出生沒多久,父親便是不見了,沒有任何消息,人不見了。”
“即便我父親在的那兩三年時間,他也很少在家,每次出去,都是一兩個月不見人影。”
裴舟行看著幽靜的院外,苦笑一聲,道:“他從來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也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最初我父親消失,母親隻是認為一兩個月時間他會回來,可結果我妹妹出生,他還沒回來,月子裡的母親,帶著我和妹妹,在城內不斷問啊問,問誰見到了我父親,可沒人知道……”
“自那以後,母親就拉扯著我和妹妹,在城內幫人洗衣,幫人砍柴,幫人跑腿,什麼賺錢就乾什麼,拉扯著我和妹妹不斷長大……”
“這種日子,一晃就是十三年時間。”
“在我十三歲那年,機緣巧合,我得到一門武訣,開始練武,踏入煉體境,可也是那門武訣,差點要了我們三人的命!”
“後來無奈之下,我前去太虛宗,意料之外的拜入太虛宗,成為外門弟子,當時,我將母親和妹妹安頓在太虛宗外不遠的小鎮中!”
“每天,除了拚命努力修煉之外,我會做很多事,來賺取靈石,換成銀子,讓我母親終於可以不必日日操勞了。”
“那段時間,真的很開心,母親臉色恢複幾分紅潤,妹妹雖然看不到,可日日都是笑容掛在臉上!”
話到此處,裴舟行臉上流露出一抹微笑。
“可是……人生啊……麻繩專挑細處斷,噩運隻找苦命人!”
裴舟行苦笑道:“我拜入太虛宗後,不斷努力修行,眼看即將成為內門弟子,我母親病了……很怪的病,一開始隻是身上瘙癢,後來體表竟是長出鱗甲,那些鱗甲不斷吞噬我母親的氣血,她很快就病倒了,我隻有不斷賺取靈石,換取丹藥,彌補母親的氣血,即便如此,母親的身體也是一天比一天差!”
“而也就是這時候,有人盯上了我,一開始,我以為是我得罪了什麼人,後來才知道,是萬魔穀人字堂的人,我不知道他們為何盯上我,直到有一次,有人綁架了煙兒!”
“那一次,我僥幸救下了煙兒,也是那一次,我才知道,那些人盯上的並不是我,而是煙兒,可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他們為何盯上煙兒!”
裴舟行喃喃道:“可從那以後,我便帶著母親和妹妹不斷換住所,蒼州境內,一年時間我就換了十幾次,直到來到這裡!”
“也是從那以後,我幾乎很少和她們見麵,我知道那群人一直在查找煙兒的消息。”
“為了安全,我讓妹妹隨母親的姓,她不再叫裴小煙,而是叫寧雲煙!”
裴舟行徐徐道:“從那以後,我很小心,我怕死,我愛財,我怕我死了,母親和妹妹會在蒼州無法生活下去,我也怕沒錢,母親很快會死去!”
“我想過離開蒼州,可以我養氣境實力,在太虛宗內,尚有安全保證,一旦離開,隻怕那群人會立刻動手。”
“所以,我隻能如老鼠一般小心翼翼,母親和妹妹隻能如老鼠一般,見不得光……”
話到此處,裴舟行雙拳握了握,道:“而也是我到達養氣境後,我才知道一些事情。”
“我那位父親,也許不是人類,而是能夠化形的妖,他和母親的結合,生下了我和妹妹,使得母親被妖氣所傷,我和妹妹,不是人,也不是妖。”
裴舟行說到這裡,擼起長袖,體表很快湧現出絨毛,而絨毛消散後,有著黑金一般的鱗甲覆蓋。
這並非是修煉什麼武訣,以靈氣凝聚的鱗甲,而是從裴舟行血肉肌膚中長出來的鱗甲!
顧長青雖然早些時候有所猜測,可如今從裴舟行口中得到驗證,依舊是覺得不可置信。
妖化人形!
這得是什麼級彆的妖獸?
靈獸能夠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