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表情，顧長青看到過！
裴舟行看到母親的屍體時，便是這個樣子。
“長青！”
裴舟行抱著妹妹身軀，聲音好似夜間的陰風一般哀傷，淚如雨下地看向顧長青。
顧長青臉色一怔。
“煙兒……煙兒……不行了……”
裴舟行神色悲愴，如喪考妣，聲音更是沙啞道：“她……沒呼吸了……”
聞言，顧長青雙手一握，心中升騰起一股恨意。
顧長青之所以願意幫助裴舟行到這個地步，不止是將裴舟行當朋友，在聽了裴舟行的遭遇，他心底更是同情裴舟行。
但凡是個人，在看到裴舟行母親的屍體，在看到寧雲煙瘦弱的身軀，都不可能忍得住不去報仇。
顧長青想將這些人渣殺光！
“啊……”
裴舟行仰天長嘯，大雨拍打在身上，也拍打在寧雲煙逐漸冰涼的屍體上。
“不可能……”
齊萬行臉色煞白，驚慌道：“老夫隻是給她種下提血咒，提升其血脈強度，怎麼可能會死……”
一旁，陸良材看著不遠處悲痛欲絕的裴舟行，忍不住蹙眉道：“齊兄，那小女孩不是武者，會不會是你下勁太大了？”
“不可能！”
齊萬行瞪了陸良材一眼，堅定道。
陸良材訕訕一笑，心中更是罵娘。
這下好了。
堂主的補品死了，這還玩個錘子？
突然，齊萬行神色一冷，看向不遠處裴舟行抱著的寧雲煙屍體，哼道：“剛死也沒事，血脈效果還在，需得趕緊抽血，保存起來！”
聽到這話，陸良材期待道：“當真？”
“老夫何故騙你？”
齊萬行眼神陰晴不定道。
“好！”
陸良材神色一喜，喝道：“殺，這小子撐不住了，殺了他！”
道道身影，再次衝殺向顧長青。
而就在這時，一道持著直刀的身影，一躍而起，殺向人群。
轟……
劇烈轟鳴聲爆開，那身影一觸即開，身影轟隆一聲砸到後方山壁，跌落在地，一大口鮮血吐出。
“裴舟行！”
顧長青看到這一幕，臉色霎變。
裴舟行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吐著鮮血，看著不遠處妹妹的屍體，麵如死灰。
其撐起雙手，雙膝緩緩跪倒在地，腦袋砰的一聲砸在大地之上。
當其再次抬起頭之時，額頭血滴落下，一雙眼睛看向顧長青。
顧長青這輩子沒看到過這般眼神。
哀傷。
憤怒。
無奈。
痛苦。
自怨。
各種複雜的情緒，此刻儘數出現在裴舟行眼中。
“顧長青！”
裴舟行砰的一聲，腦袋砸在地麵上，身軀劇烈顫抖著，怒吼道：“我求你！求求你！”
聞言，顧長青雙手死死握著，眼中有著淚水凝聚。
“我求求你，殺了他們，殺光他們！求求你，為我母親，為我妹妹報仇！！！”
裴舟行突然起身，雙眼流出血淚，看向顧長青，大喝一聲道：“我求求你啊！！！”
看著此時此刻的裴舟行，顧長青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失去了母親，失去了妹妹的裴舟行，無疑是失去了一切，甚至失去了活在這個世上的理由。
顧長青一把抹去臉頰上的淚水和雨水，手持冰炎劍，踏步而出，聲音堅定道：“我答應你！會用他們的命，來祭奠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