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阿姨說今天進進很高興, 還多吃了半碗飯。
蘇梨硬是沒看出來,也不知道這孩子像誰, 小臉繃得緊, 也不笑一下。比如吃飯的時候明明眼巴巴的想吃某樣東西,就是不說, 也不知道哭鬨去爭取, 彆扭得可以。
眼見其餘三人收拾碗筷去了廚房, 她捏了捏葉湛手臂上的軟肉, 嬌嗔著說:“你小時候是不是也跟進進一樣?”都說兒子多半像爸爸嘛。
葉湛大手自然而然地放在她腰上, 低語道:“像我不好嗎?”
“你彆在孩子麵前這樣。”蘇梨仰頭斥責他, 隨即把他的手挪開,往旁邊坐了坐, 全身心投入在葉進身上,他目光所及之處, 便把菜給他挾過來,無微不至的關心著。
經過一天的相處,葉進對她的態度顯然鬆動了些, 畢竟小孩子的喜歡與否都表現在臉上。
晚飯之後,直到葉進睡著了。
兩人才回到旁邊房間, 蘇梨一聲不吭的跟在葉湛身後, 轉而回到自己房間, 猛地關上門。她洗澡出來便看到穿著睡衣的葉湛躺在她的床上,她眨了眨眼睛,確定沒有眼花, 剛泡了澡的身體輕鬆了片刻,瞬間又緊繃起來。
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葉湛早就看到她了,不疾不徐的放下手裡的書籍,徐徐走過來,搖晃著手指上的鑰匙,勾著唇輕笑,傾身刮了下她的鼻梁,意味深長地問:“怎麼?還跑不跑?”跟他還玩起心計了,不過是小伎倆。
蘇梨頓時懊惱不已,她怎麼能忘了這裡是他家,是他的地盤呢,肯定是有鑰匙的。
半晌,她抬眸看他,眼裡波光流轉,紅唇一張一合,即使如此,沒準備妥協半分,“我想好好睡覺,你不準碰我,不然我、我……”
葉湛好笑地看著她,把玩著手裡的鑰匙,音色更低了一些,“你什麼?”
蘇梨彆開眼不看他,抬了抬下巴,咬牙說:“我、我就離家出走。”
葉湛直勾勾地盯著她看,過了好一會兒,才把她擁入懷裡,親昵地揉了揉她頭發,心疼地問:“真怕了?”那要他怎麼辦。他不僅心疼她也心疼自己啊。
蘇梨悶悶地嗯了下,委屈的說:“現在都還疼。”這方麵的討論隻能點到為止,更形象的比喻又說不出口。
葉湛輕聲哄道:“那我下次輕點。”再疼也不能沒有下一次啊,這不是要他的命嗎,而後又急急的補充道:“那今天晚上我們早點睡覺,我就抱著你睡,相信我。”
蘇梨沒說話,頭埋在他胸口處,像是在檢驗他這句話的真誠程度。
葉湛地歎了一聲,十分無奈,“我就這麼不值得你相信嗎?”
蘇梨想說啊,她早就過了耳聽承諾的年紀,即使再好聽又怎樣,要真真切切這樣去做了她才敢相信呀。
她抬眸,看著葉湛眉心緊蹙,眼裡滿滿都是她,心裡突然像是刺了一下,而後伸手撫平他的眉心,笑著說:“那我相信你。”話語間帶著一點點勉強。
葉湛聞言,一個炙熱的吻落在她手背,然後彎腰把她環保起來,走了兩步,把她放在床上,緊接著自己掀開被子上床,躺下去,自然而然的把蘇梨攬進懷裡,在她嫣紅的唇瓣上親了親,輕柔地道了聲,“快睡吧,晚安。”而後伸手關了頂部的燈,隻留兩盞溫暖不刺眼的壁燈。
一室靜謐,誰也沒再說話,隻有輕微的呼吸聲在交織著。
他的懷抱很暖和,也很規矩,放在她腰上的手至今沒移動超過兩厘米,蘇梨盯著他那張完美得無可挑剔的臉,反倒沒有一絲睡意,突然想到什麼,輕聲喚道:“葉湛,你彆忙睡。”
葉湛眼睛沒睜開,薄唇輕啟,“怎麼了?”
蘇梨說:“我今天發現照顧進進其中一個保姆不太正常。”
葉湛把她抱得更緊了些,淡淡地說:“明天我跟徐阿姨講講,換了就是。”這又不是什麼大事。
“不是。”蘇梨掙紮了一下,“我喘不過氣了,你鬆一點。我們也不能這樣無緣無故冤枉彆人啊,總是要查清原因的嘛,找份工作也不容易,現在是兩個保姆,把其中一個彆有用心的辭退了就行。”
葉湛道了個好字,繼續說:“交給我。”
蘇梨滿意的笑笑,重重地“嗯”了下,緊接著又開始談論自己想法,“今天我陪進進玩了一天,其實他什麼都懂,彆看他小,隻是表達有限。我想暫時不想工作了,陪著進進長大,等他上了幼兒園再說,你平時也很忙,我們都要抽時間出來多陪陪他,彆讓他童年有缺陷……”
聞言,葉湛徐徐睜眼,嘴角微勾,笑著說:“嗯。缺失孩子的成大過程確實是件很可惜的事情。”言下之意就是很認同她的說法。
蘇梨抿了下唇,又說:“進進特彆喜歡魔方,積木,機器人模型重裝,以後肯定是個思維很跳躍,也很愛思考的孩子……”
等她一席話說話,葉湛說:“那我們抽個時間去領結婚證。”
“……”蘇梨一時沒反應過來,怎麼突然扯到這個話題上來了。她思忖了一會兒,輕聲試探著問:“那還是要正式見過你爸媽吧,要是他們不喜歡我呢?”
葉湛輕聲回:“彆怕,他們是他們,我是我。”
“你要知道,你是嫁給我,不是嫁給他們,所以他們喜歡不喜歡你並不重要。”
蘇梨欲言又止,又一次被他感動到了,這男人說話怎麼這麼有儀式感呢。她微張著唇,決定坦白了,“我要跟你講一件事,你不準生氣。”
葉湛蹙眉問:“什麼事?”
蘇梨垂眸,執拗地說:“你答應我不生氣我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