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七歲之前,生活在一個普通的村子裡。爸爸是個木匠,無論是蓋房子還是做家具,他都很在行。村子裡的人都認識我爸爸。有些時候,他們會請爸爸到家裡乾活,爸爸總是不推辭的上門幫忙。
媽媽照顧著我們一家人,她一個人在家裡忙碌。洗衣服、掃地、煮飯,好像有忙不完的家務活。可她從不喊累,永遠都帶著溫柔的笑容。
托媽媽的福,我們家裡總是乾乾淨淨的,到點就有香噴噴的飯菜等著。
我有幾個時常一起玩的朋友,到他們家中,總能得到他們家人的親切對待。
有一天下午,我和朋友約好一起去捉蝦。媽媽給我準備了一個小竹簍背著,叮囑我注意安全。那天爸爸也在家,他難得沒有工作,在家裡給我做木劍。等我有了木劍,和朋友玩遊戲的時候,我就可以當騎士了。
我和三個朋友會和,在田間小道上遇見了三個人。他們披著黑色的鬥篷,帶著帽子,看不清表情。其中一個人拿出個木盒子,問我認不認識做這個的木匠。朋友催促我離開,可我認出了那個木盒。
木盒是我們家的東西,爸爸和我一起做的。
有一次我們家留兩個過路商人歇腳,他們看中了這個木盒,我就做主賣了。
我以為他們是跟商人買下木盒,尋手藝找木匠做工的客人。我抖機靈指著自己家的方向,告訴他們,那家的木匠師傅是附近最棒的,沒有他做不出來的東西,他收的錢不多,找他乾活一定沒有錯。
他們沒有搭理我,低著頭就走了。
我沒有放心上,跟著朋友就去捉蝦。我們在小溪邊玩到傍晚,夕陽西下,蝦看到捉不到,小魚倒是抓了幾條。太小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吃。我想給媽媽看我的戰利品,然後再問問今天客人的事情。如果爸爸和客人談成了生意,肯定會誇獎我的。
我和朋友告彆,獨自一人回家。可是很奇怪,村民們圍在我家附近,不知道在做什麼。我穿過人群跑進去,就看見有人抬著擔架,從家裡出來。那是媽媽,她歪著腦袋,頭發淩亂,脖子上缺了一大塊肉,身體沒一處好的地方。她全身上下都是燒焦的痕跡。
村民們對著媽媽的屍體指指點點,我愣在原地,連他們說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我丟下竹簍,朝媽媽撲上去,卻被人攔了下來。
是我們家的鄰居,平日裡很熱情的一個叔叔。我瘋狂的叫喊,可他就是不放開我。
“怎麼辦?他是這家的孩子?快點讓他走吧,一會被找來,我們就麻煩了。”
“就是,快點讓他走吧!”
周圍人催促著叔叔,他放開我,抓著我的肩膀,用略帶嚴厲的聲音命令我。
他讓我快走,讓我去找爸爸。
我們住的村子遠離城鎮,那時候的我,甚至沒了解過,吸血鬼和驅魔人是什麼。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心中很亂,下意識相信了第一時間對我展現好意的人。我聽了叔叔的話,哭著去找爸爸。我知道這附近山上有間木屋,爸爸經常會到那去。我不知道爸爸去做什麼,但媽媽有讓我去送過飯。
我趕去木屋,一路跌跌撞撞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山上一片狼藉,好多樹木被攔腰切斷,已經變成了一個戰場。
這時候天已經黑了,我又驚恐又害怕,一邊跑,一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不停的在想,這會不會是一場噩夢。
黑暗中我看到亮光。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驅魔一族的法陣。
法陣接二連三出現在空中,戰鬥時發出強光。我朝那裡跑去,看見了爸爸。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強大的力量就將我震開。我被強風震得向後翻了兩個跟頭,狠狠摔到地上。爸爸發現了我,他分神了,然後被一個黑影抓住。
我看見了對方尖銳的指甲,像是動物的爪子一樣鋒利。他擒住爸爸的手臂,向下一扯,就扯斷了爸爸的手,鮮血一下子飛濺。
我顧不上後背的疼痛,跑了過去。爸爸驚慌的叫我快跑,我一瞬間來不及思考,也沒有停下。
我親眼目睹爸爸被咬死,一下、兩下,三下……
那殘忍的畫麵,像是凶猛的野獸,進食咬死苟延殘喘的獵物一般。
我和爸爸對視著,他渾身發抖,再也說不出話來。
爸爸死了,被丟棄在地上。我嚇得不敢挪動一步,恐懼禁錮著我。我緩慢的抬頭,才得以看清凶手。是下午向我問路的‘客人’。他黑色鬥篷下,紅色的眼睛死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