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卡微亞仍舊伏在沙發上,她用溫柔的聲音回應著。“木香,那是你的修行嗎?我們可不可以一起去?”
曾經,我在這裡,借著酒勁毫無顧忌的,邀請眾人成為我的夥伴。現在,眾人向我詢問,能不能一起去冒險。我覺得自己得到了回應,經曆了那麼多冒險,同伴間的感情已經不用再借由語言表達,但還是……感動。
我差點就點頭了。
還好看見了對麵的止修。
我瞬間酒醒,寒意一陣陣的往上冒。
衛拓注意到我的視線,不大高興的推了止修一把。“止修,你怎麼不說話?你不想去嗎?”
“我還有一些麻煩……”
止修說什麼,我沒注意去聽。我大概能猜到他會說什麼。一定像當初給我說的一樣,假裝淒慘的講述自己奴隸的身世……
我可不想再去做多餘的事情。止修就是那個幕後的奴役主,我……
我一下子打了個激靈。我現在忌憚止修,他身後的奴隸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如果我像當初一樣,提議‘解救’他於‘苦難’,是不是就可以順勢借由他的手,把他自己的奴隸除去?
我怎麼沒發現自己這麼聰明。
當初的我,應該也是誤打誤撞,破壞了止修的計劃,毀了他的苦心經營。
我借著酒勁敲桌子。“衛拓!我們找他奴役主去!”
衛拓眼睛發亮,朝我握拳頭。“打敗他!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去冒險了!”
“那是不是很危險?”卡微亞似乎也清醒了一些,她皺著眉很擔心的詢問。
我沒忍住上揚的嘴角。一想到能破壞止修的勢力,我就忍不住高興。“沒關係,我們是正義的勇士,還有衛拓呢!”
“對!有我在!”衛拓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信心滿滿的模樣。
正好,一舉多得,也讓衛拓積累一下戰鬥經驗。到時候就不怕打起來,被止修坑死。
“我也會幫忙。”
一直沉默著的止修終於開口。
我借由喝酒的動作,遮掩自己的笑容。我果然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一想到止修內心憤怒得滴血,卻還是得配合演戲,我就激動得想跳起來歡呼。
其實,答應一起冒險也沒有問題。
我記得,後來準備離開小鎮,采買物品的時候,大家就分頭走了。
我可以借那個機會,把信投出去。
隻要是往任務列表上走,老爸也能輕易找來。
因為醉酒,也因為一瞬間的放鬆。我竟然很香甜的一覺睡到大中午。
醒來的時候,我就蜷縮在止修那邊的沙發上,蓋著他的衣服。旁邊,是還沒醒的卡微亞,和靠著她沙發,坐在地上揉額頭的衛拓。
我和衛拓對視了一眼,瞬間就清醒了。
我連忙坐起身,和同一張沙發上的止修拉開距離。
我努力回想自己昨天晚上說了什麼。抬手就拍了自己額頭。
我昨晚是瘋了吧?我竟然說要和反派大BOSS去冒險!我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不能理解自己昨晚的想法,卻還記得,自己昨晚得意的心情和放鬆的心態。
聖主啊!我大概是個傻子!
這個人可是反派大BOSS啊!我沒事去招惹他做什麼!
一想到要被記恨,要一起去冒險,我的腿就在不停的打哆嗦。我明明隻想要等著老爸過來……親自挑戰反派大BOSS,以我的情況,那叫不自量力。我咽了下口水,有種被止修掐著脖子的窒息感。
“現在什麼時候了啊?我們不是說要去找止修的奴役主嗎?”
衛拓哪壺不開提哪壺,昨天冒險的事也是他提起來的!之前救止修也是他的自作主張!這個大傻子,快氣死我了!
“現在就去嗎?”卡微亞也醒了,挪動了下身子,聲音裡有種撒嬌的甜美。
“先吃點東西吧。”
止修的聲音從我後背響起,我連忙正對著他戒備。
我老爸說過,永遠不要讓自己的後背對著敵人。
止修慵懶的睜著眼,聲音略微低沉沙啞。我仿佛又見到了那個格瓦諾大領主,回到了跟在他身邊的那段日子。
我果然還是害怕。
我回到房間換衣服,一邊粗魯的扯著自己的頭發,一邊低聲斥責對自己滿滿的嫌棄。
我這樣的人,果然不適合拯救世界。那是勇者才辦得到的事情。聖主根本就是在針對我、針對我的腦子!
我用昨晚的說辭安慰自己,反正我可以借此消除止修的勢力……
可這也沒辦法抵消,情況像過往一樣發展的恐懼。
我不會真就重來一次,重新被掐死一次吧!
這是聖主給我的懲罰嗎?因為我罪孽深重?
我憤怒的抬腳踹桌腿,結果把自己疼到了。
下午的拯救計劃出奇的順利。不知道是不是我習慣了這樣的大場麵,完全沒有當初那種艱難的感覺。
我將所有的懊悔,借由戰鬥發泄。甚至有了種,原來我也很強的錯覺。
痛痛快快打了一場,隻是這次出了意外。本來應該被止修放走,讓止修演場偽善的‘奴役主’,竟然意外被衛拓殺死了。
那樣止修不是更強了嗎?
至少是比上輩子出發的時候強。
看著得意仰下巴的衛拓,我差點沒脫鞋扔他。
我放棄了,放棄做無謂的掙紮,事情總是在朝更壞的方向發展。
我顧不了上輩子的情況,提議提前做采買,趁著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將藏了很久的信,塞進了驅魔人的舉報信箱。
老爸,要快點來!
我找回了重生前的感覺,發現自己更擅長的,是詛咒。
我在信箱前,先是向聖主祈禱,然後鄭重的開始詛咒。
聖主啊!讓惡魔的使者格瓦諾,快點死吧!
跪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