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令在場氣氛凝固了。
我莫名的心虛, 偷打量了一眼衛拓。我有點遲鈍的想起, 我這是撮合了止修和卡微亞麼?
衛拓喜歡卡微亞,百年鐵樹開花又傻又楞。我這是在他脆弱不經事的小心臟上, 狠狠插了一刀啊!
我有點後悔了,想著要不讓止修把衣服拿去退。或者說說場麵話,我親自去退也行。
“好。”止修沒有給我反悔的機會, 點頭答應了提議。
這……
我小心咽了下口水。隻能是對不起衛拓了。我一時不過腦子,讓裙子到了卡微亞手裡。
成全止修深情老實人人設的同時,還在他喜歡卡微亞的事情上助力了一把。
我用僥幸的態度想著。卡微亞以前看不上止修, 現在也不會因為一件裙子動搖。
卡微亞眼光沒那麼低。
再者說, 一點小插曲, 回頭我再想辦法給衛拓和卡微亞製造機會,他們關係不會受影響的。
至於衛拓, 他比較傻, 我哄他兩句, 轉移他注意力。
應該, 不至於友儘吧。
我裝糊塗拍卡微亞肩膀,想要把這事翻頁。“卡微亞,相信我,這裙子你穿著好看。但是現在不方便, 要不你先收起來?”
再不收起來, 我怕會扛不住衛拓充滿怨氣的視線。
至於止修, 隨便他假裝深情, 假裝受傷。
我可不是當初那個十來歲跟偽木頭談戀愛的人。我可是,十六歲就接觸反派大大boss,被反派大boss耍著玩的人。
更何況,我也算是在他身邊無聲無息的偽裝了兩年。這經驗,這閱曆,才不會被他拙劣的演技騙到。
我們四人走出屋子,我和卡微亞在止修背後,我趁止修轉過身,握著拳頭偷偷揮了一下。
卡微亞有所察覺看了我一眼,我就連忙對她傻笑。
我們離開村子,因為這裡沒有出海的船,我們隻能繞過小鎮,準備穿過密林,到城裡去。
城裡繁華,能選擇的交通也不少,這裡距離第一個任務點,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就算不坐船,也得買馬車從大路走。
以前我們是坐船去了。為了租到那艘船出海,還找了一個奇怪的老頭,聽他說了一段年輕時海上冒險的故事。他的船十幾年沒出海,可仍舊保養得跟新的一樣。我們好不容易說服他,他一點頭,也沒什麼準備,直接就掌舵了。
彆說,雖然是個糟老頭,但那一瞬間帥氣得不行。
隻是這一次,我可能沒辦法拜訪他了。我想走馬車。馬車雖然不方便,又很慢。但就是要慢,這樣我們趕到任務點,爸爸應該已經派人部署好了。
這點默契,我和老爸還是有的。
到時候,就能直接殺死止修!
我一想到這就興奮,裙子帶來的困擾很快被我忘個乾淨。
我們停在密林的一處崖壁下休息。走路一開始還好,但長時間步行,難免又累又餓,再說這樣的天……下午簡直太熱了。
我看太陽還挺曬,想起自己衣服還沒乾,就在崖壁下的大石頭鋪著晾曬。
我摸背包裡的衣服,慢一步發現止修的鬥篷。
奇怪,一起晾的衣服,為什麼這件鬥篷就是乾的。
我把鬥篷拿了出來,抖了兩下。表麵上看,動作是很瀟灑,可實際上,我心臟砰砰直跳,好半天才做好心裡建設。
這可是反派大boss的鬥篷啊。當眾從自己背包裡拿出來,感覺真的很奇怪。
一方麵,對反派大boss的灼熱視線恐懼。另一方麵,又很擔心彆人誤會我和反派大boss是一夥的。
這深山密林,‘彆人’也隻有卡微亞和衛拓了。
我記憶裡,剛開始冒險時,這兩個人沒有那麼熟悉吧?
不應該是衛拓臉紅接近,卡微亞溫暖卻疏離……
所以,兩人為什麼坐在一起,用奇怪的眼神盯著我!
我不就病了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卡微亞,她和衛拓表情近乎神奇的一致。而且兩個人還看著我,竊竊私語起來。
如果現在給他們兩架眼鏡,他們就和歌劇院裡看戲的觀眾沒有任何區彆。
看來是我多慮了,他們應該找到了共同語言,一點都不會因為那件裙子生出間隙。
隻是他們的共同語言,莫名的讓我後背發寒。
我把鬥篷還給止修,連忙閃退和他保持了安全距離。
我看太陽那麼曬,以為還早,結果懶洋洋坐半天。等覺得休息夠了,我提議繼續前行,卡微亞卻說天快黑了。
我可能是唯一一個,在外冒險一年多,連看日頭辨時間都辦不到的人。
當然方向、我應該,大概能找到……吧。
我是個依賴性很強的人,學習在我這裡根本不存在。反正總有人能把我不懂的補足。
所以,我總是偷懶,能不動腦子就混。
我這一輩最用腦的時刻,就是給卡微亞和衛拓整理逃出城堡路線的時候。好幾張地圖需要記憶,連換崗時間我都觀察了。
雖然後來也沒用到。
但想想,英勇啊!
為了讓那些英勇不成為過去,我虛心找卡微亞學習了辨認方向的方法,以及猜測時間的竅門。
我以前,總覺得自己是不願意學,學了才知道,這對我的確有難度。
我煩躁的抓著頭發。想想還是不願意放棄。
我不想再依靠任何人了。
哪怕是衛拓和卡微亞也不行。
儘管我不能像衛拓和卡微亞一樣厲害,但總有什麼,是我能自己做的。
森林裡的天,太陽一落,就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