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爾的眼珠子轉到卡微亞身上,吸血鬼紅色的眼睛,看向人類時總有種盯住獵物的震懾。
“納爾,這個問題應該不難回答吧?”我也加入進去,將納爾對卡微亞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如果站在這裡的人是衛玊,我大概還不敢這樣挑釁。但站在這裡的是納爾,我怎麼說也是木家繼承人,三區一向不鬨事,納爾就算對我有意見,也會征求衛玊的同意,等著衛玊發話。某種程度上來說,我現在說話,比衛拓好使。
“去見主人。”納爾回答得也很利落。一句話沒多說,就讓手下人上來綁我們。
“什麼?”去見衛玊?
我一邊配合的被綁,一邊茫然的想著這到底哪跟哪。
為什麼納爾會有衛拓仆人寫的信?衛拓仆人一向忠心,如果真有點什麼,以前冒險的時候怎麼沒動靜?後來我們見到衛玊,他提起衛拓仆人,憤怒也不是假的。
如果衛拓仆人早早彙報了衛拓的事情,衛玊也不至於那麼動怒。
所以為什麼這一次變了?
衛拓掙紮著,但一點用都沒有,可他不配合,吵得厲害,納爾就拿我們威脅了衛拓。“請您冷靜下來,如果不小心起衝突,傷到您的朋友怎麼辦?”
衛拓看向卡微亞和我,果然安分了。
卡微亞雖然是個人類,可遇見這樣的情況也一點不怯場。我看著都佩服。卡微亞是我們團隊裡最出色的一個,我就不要提了,要不是和納爾還算熟,我現在掙紮得比衛拓還厲害。
馬車裡的止修被拖了出來。他還維持著自己的獠牙和利爪,但又好像兩腿無力,連站立都做不到。
“止修……”
卡微亞擔心的輕喊了一聲止修,連帶衛拓也握起憤怒的拳頭。
我知道止修現在這樣子看起來很慘,但是也不要被騙啊!他剛剛可是很凶狠的,‘嘭’的一下把一個吸血鬼撞飛了出去。隻用了一邊手啊!
我搖頭佩服止修演技,納爾走了過去,用手一把抓起止修的頭發,把他臉抬了起來。
我看得心驚膽戰。
納爾這也算是攤上事了,惡魔的使者被他這麼對待……止修可是個超級記仇的。
想想以前納爾被打得吐血,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報複誰。
納爾和手下人交代了什麼,然後拿來一瓶藥水,直接往止修口裡灌。
我看著納爾居高臨下的對待止修,有了止修是一個普通奴役主的真實感。現在的止修,法力根本入不了納爾的眼。可偏偏,我卻沒辦法。看著止修的時候總會忘記這一點,而且無比的畏懼。
我不由得歎氣,不知者無畏。納爾要知道止修未來的能耐,這會估計也得嚇得臉發白。
止修被灌了一瓶藥水以後就暈過去了。我雖然很希望那會是什麼毒死人的藥水,但納爾在衛玊的事情上,向來說一不二。他說要帶我們去見衛玊,就一定不會少一個人。
也就這樣,止修變成我們這群人裡,唯一不被綁的。
我們被綁著雙手,讓馬拉著走。止修就半死不活的伏在馬背上,看上去像是不省人事,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裝的。
我們被拉著走了一段路。我和衛拓還好,卡微亞是人類,看上去真的很辛苦。她頭發淩亂,嘴唇發白,我沒忍住開口讓停下,納爾裝著聽不見,傲慢的態度,讓人恨得牙癢癢。
等終於停下的時候,是在森林的某條小路。那裡還有一隊人馬。
或許在很多人的觀念裡,吸血鬼都是不受控製,為鮮血狂躁的形象。
可三區的奴役軍不同,他們服從指揮,有嚴格的軍規。是為數不多可以稱之為軍團的存在。畢竟是千年統治,衛玊作為領主的能耐,比那些隻會享樂的貴族強得多。
幸虧那些驅魔人沒有和納爾對上,否則必輸無疑。
那隊人馬特殊的,就是有個鐵牢籠,很大,用四匹馬拉著。我還正想該不會是為我們準備的,結果我們就被趕到裡麵去了。止修也被拖了進來,外麵人也不打一聲招呼,就把門給鎖上了。
卡微亞和衛拓都爬過去扶止修,我一點都不擔心這個騙子,把注意力放在納爾身上。納爾往隊伍後麵走,在一輛華麗的馬車麵前,行了個禮。
我沒看見馬車裡的人。隻看見一隻女子的手,打開了車窗。
我總覺得有段記憶接不上,努力回想到底是哪裡遺漏了。
這段時間,有發生什麼大事嗎?是我們冒險的時候沒遇上的?
我有些亂,看止修被扶坐起來,也假裝上前關心一下。
就在這時,我忽然注意到馬車上麵的紋飾。
四區十二貴族中的迪亞家族,貝蒙·迪亞……馬車裡的那位,不會是他的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