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取下自己的項鏈。
紅繩掛著一個拇指大小的綠色寶石,看起來再簡單不過。
驅魔人有尋蹤法陣,時常用來確認夥伴身份、追尋蹤跡。當初在密室,那三個驅魔人對法力石和破布,也是做的這事。
我這個寶石彆看小,是百年難尋的綠晶石,有固鎖法陣的作用。而紅繩包裹著我的一根發絲,簡單來說,在一定範圍內,用我的頭發設法陣尋蹤,妥妥能找對方向抓到人。
這是我死去的媽媽,親手為我做的。我戴了十幾年。
我老爸說,我小時候學會了走、才愛上爬。而且爬得特彆快,身手特彆靈活,一轉頭人就不見了。媽媽擔心我哪天真找不著,無論我怎麼哭、怎麼掙紮都不放手,死死拽了一根頭發絲下來。
後來經老爸提醒,又一剪刀,剪掉了我好不容易長出來、為數不多的頭發……
咳咳,反正,後來冒險,卡微亞繼承複原者那次,我就把項鏈給了她。
可惜,隻用了一次。
那個複原者抓走了卡微亞,那時候我對法陣也不大熟悉,折騰半天,隻能勉強確定下大概方向。
然後,我設下的法陣,就在止修和衛拓懷疑的眼神中,著起火來。
我剪下的一把頭發,當場化成灰。
當時我還以為是自己法陣失敗,後來才知道,是項鏈被那個脾氣很怪的複原者毀了。
這次,怎麼也要讓這個項鏈,發揮出它的應有價值!
於是,我堆上滿臉的假笑。把項鏈紅繩繞了幾圈,遞給止修,示意他戴在手腕上。
“止修,這個送你吧!你買的裙子,卡微亞說她穿不下,所以還是我收了。這是給你的謝禮。我看你又病又受傷……這個能保佑人的,你戴著吧。”
“哇,木香送禮物唉!我呢,我呢!”衛拓兩眼發亮,充滿期待的摸著自己空蕩的手腕。
卡微亞善良的為我解圍,把衛拓礙眼的手腕拍了下去。
“你命比較大,不需要保佑。”我一句話把衛拓頂了回去。
這是要保佑止修,哪怕往後事情,開啟不可預料的走向,也絕對溜不掉。
我清晰的意識到,自己和止修之間實力的差距。睜開眼睛的一瞬間,發現他靠得那麼近,我差點沒被嚇死。我估摸著,一旦暴露,小命不保。
可我的信也沒點名道姓,我死了,老爸怕是也不明白。
有了這項鏈,回頭我老爸問問卡微亞和衛拓,也能猜出一二。追蹤的時候,說不定還能用上。止修雖然對驅魔人的事有了解,但我媽媽異於常人的腦回路,止修總歸猜不到這項鏈是乾什麼用的。
哪怕有一天他丟在路上,老爸也能追半道不是?
我真是太‘關心’人了!
隨手一件禮,被我說得極富意義,而且,還留有內涵。
我對上衛拓和卡微亞投來的讚賞目光,得意的衝他們挑了一下眉。
不就是偽裝、演戲?
說起來,衛拓真是吸血鬼一族的特例。
衛玊、納爾、迪亞夫人、貝蒙·迪亞,還有止修……沒有一個是能看透的。
一想到要和這些人打交道,我就頭疼。
……
收下我的禮後,止修似乎發現,自己博同情的路子走不通了。不過才中午,他轉眼就跟沒事人一樣。
我本來想指著他嘲諷兩句,暗示衛拓和卡微亞,止修之前是在假裝受傷。
但止修沉默不語的態度,死活不從我身上移開的視線,令我備受煎熬,不敢再惹他。
納爾把我們帶進城,不知道為什麼改變了主意。將鐵籠換成馬車,把我們四個人兩兩分開。
我和卡微亞坐一輛馬車,卡微亞抓住機會,就向我詢問納爾的‘主人’是誰,是不是和衛拓認識。
卡微亞的聰明敏銳,一個人頂得上十個衛拓了。
當然,我也不能說得太詳細,免得被誤會和衛玊認識。
我大概說了下衛玊的情況,暗示衛拓和衛玊並不友好的當前關係。
卡微亞皺緊眉頭,思索了一番。“不如,我們逃走吧?”
逃走?
的確不失為一個好主意。“可是,那是衛玊、弗力家族抓人,跑哪都不安全。”
而且,就外麵那一隊吸血鬼軍隊,以我們幾個的能力,根本逃不出去。
說實話,這也是我當前,最頭疼的一個原因。跑似乎不行、我又很怕,衛玊會像之前一樣,意外的賞識止修。
止修眼下,雖然沒有像過去一樣那麼強的法力,但他還有藥劑。那些藥劑如果被拿來做交易,獻給衛玊,恐怕又會是另一輪的災難。
我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什麼能力,能夠說服衛玊,對止修下手。
我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一個糟透了的主意。
如果止修冒犯了迪亞夫人,被自己情人背叛的衛玊,會不會惱羞成怒殺了止修?
我為這個爛主意發笑,卡微亞好奇的看著我,我扭頭裝沒事。
我能想象止修惱怒的表情,至於衛玊,很可惜,我個人覺得,他為一個情人動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又開始歎氣,暗自盼著,老爸能稍微快一點。
等到了三區,一切才真是無法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