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用的是陳述而不是疑問。
戚莊腦子裡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隨後, 他說的七個字開始一個個地鑽進腦子裡,排序在一起, 從頭到尾、從前往後地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你是不是喜歡我。
是不是明明是疑問, 他為什麼要陳述著說。
喜歡他,喜歡衛卞?
當然喜歡啊, 預定的下一任情人,為什麼不喜歡?他戚莊每一任情人都會喜歡。
喜歡這東西,不是很簡單?
衛卞聲音帶著笑, 撩撥個不停,“說啊, 戚莊,給個答案。”
你想要答案,那我就給你。衛卞, 我是挺喜歡你的, 事實上,很少有情人會不讓我喜歡。
但現實卻是, 戚莊什麼都沒說出來。
你喜歡一支筆,喜歡陽光, 喜歡吃辣, 跟衛卞說的喜歡不是一個喜歡,跟喜歡衛卞不是一個喜歡。
“……你是不是有點自戀,”戚莊,“你的青梅沒在你身邊?”
“你在轉移話題, ”衛卞大喇喇把遮羞布掀開,逼著底下的東西跑出來,去見陽光,去當著他的麵衝他回答,“戚莊,這麼牛逼這麼有名的戚大少爺在躲著藏著我的問題?”
“我有嗎?”戚莊,“難得聽你承認我牛逼。”
“如果你現在在我麵前,”衛卞輕哼一聲,“我就上拳了。”
戚莊笑了一下,笑到一半,他就笑不下去了。
因為從手機裡,來自衛卞的通話,那個聲音很肯定地說道:“戚莊,你喜歡我,對吧。”
戚莊把手機拿開,使勁眨了眨眼睛,對著路過的服務生招招手,讓他送一包煙來。
做完這一切,他才重新把手機放回耳邊,用無比輕鬆的語氣回道:“寶貝,我喜歡你這件事,你難道才知道?”
輕佻曖.昧,任誰聽著都覺得他說的話實在不可信。
衛卞把手機拿遠點,自己囂張的大笑,還不忘記按下了錄音。
我日,戚大少也有這麼死不承認輸人不輸麵的時候,簡直笑得不能停。
他笑了好一會兒才忍住,一本正經地回道:“那你吃什麼醋?”
“……我都說了我沒吃醋,”戚莊把頭發都抓亂了,他現在這幅樣子真的狼狽,領帶散開,衣領和頭發散亂,和平日如同兩人,“吃你和你青梅的醋?我為什麼要吃醋,你他媽情人、前男友一個接一個的h市遍地都是,我他媽吃醋?醋淹h市?”
衛卞發出一聲單音,然後道:“戚莊,你和我半斤八兩,圈裡的人多少你沒碰過?現在你在這翻陳年舊賬?”
“所以我他媽的在意的不是你的陳年舊賬!”戚莊低吼,“我在意的是那個你頭疼還得一塊帶著去醫院的青梅!”
“……哦,”衛卞,“原來是這樣,是這樣啊。”
他臉上的笑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後壓抑地笑了,笑聲低低,撓人心癢。
戚莊啪嗒一聲掛了電話。
他表情複雜,混合著驚疑和恍惚,服務員把煙送了過來,猶豫地問道:“先生?”
這一聲讓戚莊回神,他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艸。”
我他媽剛剛說了什麼丟人的話?!
***
衛卞雙手插兜,嘴角掛著笑回到了病房。
郭浩看他進來就鬆了一口氣,打趣,“發生什麼事了這麼開心?”
衛卞一屁股坐凳子上,翹著凳子前腿晃悠,頭頂四散的頭發每一根都帶著嘚瑟,“好事。”
剛剛留在這還沉著一副臉,現在笑的倒是迷人。
段碧蘭的眼睛微微紅腫著,看見他心情好,整個人猛然放鬆了下來。大喜大落對她本來就衰弱的精神衝擊力巨大,疲憊和困頓的感覺一襲來,她就在病服下掐著自己手臂上的肉。
能見到衛卞的時間越來越少,少一眼,以後哪有時間補上。
但他們待的時間再長,也不可能一天耗在醫院裡。劉誠女朋友要請他們吃飯,就上次包月的燒烤攤,簡單來說是吃著女朋友名字的免費餐。
走的時候問了郭浩,郭浩說不去了,“我在這看著碧蘭姐,平時沒人陪她多寂寞。”
幾個人理解,吳擎拍拍他的肩,沒勸,坐上車離開了醫院。
本來氣氛還挺壓抑,衛卞撐著下巴看窗戶外麵的風景,然後不知道怎麼了,突然跟瘋了一樣肩膀一顫一顫地笑了起來。
真把車裡的其他人嚇了一跳,劉誠有意緩和氣氛,“你想到什麼開心事了?”
“艸,”衛卞笑得帥臉都酸了,“那鳥人竟然吃醋了我艸哈哈哈哈。”
“……鳥人是誰啊,你說話能不能帶個主語?”
吳陽習慣性吐槽完,突然眼睛一瞪,嚇得舌頭都擼不直了,“你他媽……你說的不會是戚、戚莊吧?!”
剛說完就渾身一抖,嘴裡逼逼著:“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我想錯了要麼就是我聽錯了,戚莊啊,怎麼可能啊,我的天呢!我怎麼就這麼敢想呢!”
衛卞笑的更過分了,整個人癱在座位上,沒半點帥哥的包袱,劉誠頭頂蹦出青筋,“靠,你非得在我開車的時候笑那麼過分是吧?我要是一個不穩咱們就玩完了。”
“你不知道,”衛卞斷斷續續的和他們解釋,“他竟然吃段碧蘭的醋。”
“真是戚莊啊?”三個人都懵逼了,“還吃段碧蘭的醋?”
他們一個反問,衛卞從笑個不停的狀態裡麵走出來了,他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又是青梅,又是段碧蘭,“你們和戚莊提過她?”
“沒有,和戚莊說這些乾嘛,這又不是值得特地拿出來說的事。”
幾個人都搖搖頭說沒有,衛卞,“行,我知道了。”
就戚莊那副鳥樣,能欺負他的人除了自己之外估計還沒出生。
至於吃醋。
吃吧,反正還……還挺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