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樹頭也不回,朝著格鬥場外頭衝去。
翟琦朝著他的背影喊了句:“同桌,你去哪啊?!”
然而白嘉樹並沒有回答,剛剛才平靜下來的觀眾席又陷入了熱議中。
“昧神怎麼也跑了?!”
“他和D神不會是約好的吧。”
真實情況著實沒有他們想的那麼容易,白嘉樹一跑出角鬥場就下線了,他摘掉遊戲頭盔,一路狂奔出了小區,以最快的速度打到輛出租車。
直到在前往醫院的路上了,他的腦海裡還不斷重複著剛才醫生說的幾句話:“你父親是在路邊暈倒了被好心人送來的,你不知道他已經有很嚴重的肝病和腰肌勞損了嗎?”
“他這種年紀的積勞成疾是很危險的,還請家屬儘快趕往醫院吧。”
白嘉樹坐在出租車裡,他整個身體都是崩在一起的,他的精神仿佛一根緊緊的弦,不僅不能彈奏出聲音,還會立刻破碎成一段一段。
懷著這樣的心情,他一跑進白金華的病房,看到床上的人時精神就一下子繃不住了。他撲倒在父親床頭,直到伸手觸摸到他穩健的脈搏時才稍微放心下來一點。
“這些是病人隨身攜帶的物件,請你查收。”護士小姐姐推過來一個小車,上頭除了父親的舊外套之外,就是一隻錢夾、一雙皮鞋、一串鑰匙和一張工牌。
白嘉樹心不在焉地整理白金華的隨身雜物,他拿起那件外套抖了抖,忽然一張紙片從裡頭掉了出來,慢悠悠飄到了地上。
白嘉樹的視線一下就被上麵的字吸引了。
【招短工】
園林綠化工,負責道路邊種植灌木和草皮。
日結100+,60以上不要。
【短工招聘】
房地產工地外圍圍欄搭建,日結100+,可長期。
他眉頭一擰,隻覺得一股猜測忽然從腦海裡浮現,白嘉樹再拿起那張工牌一看,上麵的名字雖然還是之前的單位,但日期仍是一個季度前,想來是最近都沒有用過。
現實就是,父親瞞著自己在外打短工,他甚至都沒發現。
望著那雙皸裂破皮的手,白嘉樹隻覺得腦袋突突的疼,他低下頭,鼻子湧上一陣酸意。
就在他神不守舍的時候,一個人悄無聲息走進了病房,並站在了他的身後。
肩膀被人捏住的一瞬間,白嘉樹驚惶抬頭,他正對上一張熟悉的麵孔,翟震麵色沉靜地看著他,眼裡隱含關懷。
白嘉樹愣了兩秒鐘,反應過來以後匆匆用手背擦了擦眼角。
“你怎麼在這?”
“我們出去說。”兩人來到了走廊裡,白嘉樹見翟震一副休閒的打扮,看起來就像是要去哪裡結果被打斷了似的。
“我開車準備回家上遊戲,但看到你父親意外暈倒在路邊,我就順便把他送到了醫院,這才發現他的身份。”
他頓了頓又道:“我原先以為是工傷事故,所以在手術過程中我派人調查了一下,但你父親原先工作的工廠已經因為汙染超標被關停了,距離現在已經大概過去兩個月。”
白嘉樹一愣,也就是說,父親至少失業了兩個月,可他卻一直沒有告訴自己,每天起早貪黑打短工,甚至熬壞了身體。
“他目前已經過了危險期,但你也要配合醫生好好治療。”
翟震說的雲淡風輕,甚至是忽略了很多重要的細節,白嘉樹僵著身子垂首站在他麵前,隻覺得臉頰滾燙滾燙,他用力握緊了拳頭,直覺心頭震動。
“謝謝。”半晌才憋出幾個字來,白嘉樹眨眨眼,驅散眼中的酸意。
翟震看到他身側緊握的手,淡淡說道:“你不用擔心,手書費和未來的診療費我已經墊付了。”
從護士口中得知,就算花光他所有的積蓄,也隻能暫時急救,無法進行後續治療,這人雲淡風輕就說了這麼一句話,仿佛對他而言輕如鴻毛,白嘉樹腦門一熱。
“我會還給你的。”他猛地抬頭喊道。
翟震乍一對上那雙微紅的雙眸,有些發愣,他忽然想到了什麼。
“你如果想償還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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