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暮禮瞅著棗眼饞得不行,他隻能砸吧砸吧嘴,歎了口氣,“想當年那山坡上的山棗樹我能在半天功夫吃一樹棗,現在牙不行了,也隻能想想嘍~”
沈清遠笑看著他,隻說自己可沒他那麼愛棗如命。
蘇念念拿起一顆咬了一口,確實很甜。聽著老人們的話,她心思一動,已經知道下次給外公做什麼了。
這時,江嬸兒端著蘇念念做的藥膳走到石桌前,表情中透著一股不情願,“老爺子,這是這位姑娘做的,用不用再給您拿倆饅頭?”這稀了吧唧的也吃不飽啊?這華而不實的東西,也就隻能糊弄這倆老頭兒。
最後這句她隻敢在心裡叨咕……
“不用,你再給暮禮添副碗筷。”沈清遠說完,又向蘇念念表示感謝。
他沒想到眼前的小姑娘會這麼有心,做出來的食物也是一樣比一樣深得他心。
張暮禮看著這麼滋補的東西,驚訝得張大嘴巴,忍不住誇讚道:“這都是小念同誌做的?這姑娘的廚藝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蘇念念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莞爾一笑自謙道:“就是懂得一點藥理知識,如果你們還想吃點什麼下次我再給你們做。”
一大碗粥外加一菜一湯,兩個老人吃得十分乾淨。
對於一個會做飯的人來說,自己做的食物能被全部吃掉就是最大的嘉獎。
見沈清遠吃得不錯,蘇念念覺得自己今天的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了,她也就沒再繼續呆下去。
送她回去的依然是陳良。
等他們走後,張暮禮仍對剛剛的藥膳意猶未儘,他沒啥心思下棋,於是擺弄著手裡的棋子,好奇問道:“欸?那個小念同誌家是哪裡的啊?這手藝真不錯!她有沒有對象?我想給我那孫子介紹看看?”
張暮禮的孫子叫張之道,那孩子從小就跟隻猴兒似的上串下跳,沈清遠似笑非笑地看向他,直接回懟道:“你可得了吧,你孫子啥樣你自己不知道?可彆坑人家小姑娘了。”
自己孫子被損,張暮禮立馬不樂意了,他撇撇嘴也沒讓過,“就你孫子好,快三十歲的人了還不知道找對象,你也不替他愁~”
倆老頭你一言我一語就這樣杠上了,話題轉了又轉最後又轉到蘇念念的身上,想到那孩子的廚藝,張暮禮先是瞅了眼廚房,然後小聲建議道:“那個小江做飯太難吃,你讓你兒媳婦痛快把人領走得了,等她走了,你讓小念那姑娘過來給你做飯多好,我看她做的東西你都能多吃一碗飯。”
其實他會出這種主意也是有原因的,他總覺得叫蘇念念的那個姑娘和沈老頭有著某種聯係,但又沒證據,說出來隻會徒增煩惱。如果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是好是壞早晚能看出來。
江嬸兒是大兒媳婦安排過來照顧他飲食起居的,沈清遠平時不挑食,但自從吃過蘇念念做過的東西後嘴就被養刁了。
現在也覺得江嬸兒做的飯菜不合胃口。
此時聽到這個主意,他有些動了心思,但是人家小念同誌在國營飯店乾得那麼好,就算他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把人家找過來隻給自己一個人做飯呐?
於是,他隻是盯著眼前的棋子來了句“再說吧”。
另一頭,陳良把蘇念念送到為民飯店門前時,眼底的震驚還沒有及時收回去。
他隻不過是多嘴問了句:她怎麼不回機器廠大院,結果沒想到答案是,眼前的姑娘在不久之前離婚了。
而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想問她為什麼會離婚?
他們不是朋友關係,隻能說是比點頭之交更親近一點的關係,像這種問題如果問出口那就是越界了。
他隻能把自己當作一團空氣,送人安全回來就算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夕陽下,蘇念念仍是笑吟吟的,她能感覺出男人的尷尬,為了不讓他變得更尷尬,就隻能笑得更燦爛點兒。
陳良把一布兜的紅棗遞給她,說出臨行前老爺子囑咐的話,“這袋棗吃完告訴我,過幾天還有新下來的蘋果。”
此時,在他們不遠處正站著一個人,這些話順著輕風吹進駱承的耳朵裡,一字不差。
他緊了緊手裡的存折,望向蘇念念那種燦爛如陽的笑臉,心臟像被蜜蜂蟄了一下,微微脹痛久久都無法消散……
這一刻,醋意大發的他清楚知道自己後悔離婚了。
直到那個男人走後,他才邁開步伐朝蘇念念的方向走過去。
就在她將要拎著兜子回宿舍的時候,駱承屏住呼吸在其身後叫了她的名字。
“?”昨天才離婚,今天前夫就找上門,蘇念念瞬間繃緊神經,眼底劃過一絲警惕。
“你找我…是有事?”
她的反應沒有逃過駱承的眼睛,他把緊緊攥在手心裡的存折遞到她的眼前。
喉結輕輕地滾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