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召喚進度29%(1 / 2)

晏晏眨巴眼,她知道啊。

那麼……然後呢?

楊戩深吸一口氣,他也不是沒收過徒弟。

金毛童子雖說跟腳差了些,但勝在聰明。

有些事情楊戩都沒有說,人家自己就明白了。

好比是須菩提祖師要教孫悟空,還敲他三下,提醒他夜半三更到後門求學。

那楊戩的兩個徒弟,是楊戩還沒動手,他們自己就當當當給自己敲了三下,還十分真誠的說不勞煩師父動手,免得師父勞累。

所以現在遇到晏晏,這對楊戩來說,簡直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小晏姑娘。你可還記得這本書中的口訣?”

晏晏點頭。

她可是花了三天背下來的,倒背如流!

沒辦法,自學的速成班,隻能死讀書了!

“那口訣說,‘心有所想,法有所化,心隨意動,法隨心動。’”楊戩念口訣的時候,也試過自己調動周身的靈氣。

結果是,他可以感受到靈力,卻無法調動。若是要強行調動,也不是不可以。

但那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楊戩並不想用這麼荒誕的方式嘗試。

所以,這本古籍對他來說,是毫無價值的。

晏晏認真的聽大佬講課,如果可以,她還想要做課堂筆記!

“所以,你不要在乎你究竟修為如何。其實按照你之前同我說的情況,小晏姑娘你被星辰之力排斥,導致你常年體弱。修習了這本古籍後,調動的是另外一種靈氣。但你每次隻能彙存小部分的靈氣於丹田之中。那你不如試試,無時無刻不在修行。”

楊戩把古籍翻到第五頁,“這句‘無所不來,無所不拒。熙熙攘攘,皆為所用。’我想,是心法口訣。”

隨後,又把後麵的幾頁囫圇翻給晏晏看,“在後麵的幾頁,應該是身法。”

這本古籍薄薄的一本,卻將口訣、心法、身法都囊括其中。

唯一缺的,可能就是法寶和法衣了。

這玩意兒可遇不可求,更何況晏晏修習這本古籍,法寶應該也是不缺的。

“按照您的意思,是我不該拘泥於我的修為能發揮出多少作用,而是我的心想要我發揮出多少?”

楊戩點頭。

這本古籍太逆天了。

就是在他那個世界,也沒有這麼奇妙的古籍。

口訣和心法都簡單得不行。

通俗易懂。

但彆人似乎都無法修習。

隻有這個被星辰之力排斥,當了許多年倒黴蛋的小晏姑娘,可以輕鬆的理解,還能迅速上手。

仿佛是老天爺為她量身打造。

“但,一個人的心要如何把控不是那麼容易的。”見晏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楊戩把手裡的古籍還給她,“修道之人最難修的,就是心。小晏姑娘,你的修行之路還很長!”

說完,楊戩帶著哮天犬和撲天鷹一同消失,化作金線再回到晏晏的手中。

“修心?”晏晏好奇的歪著頭,似懂非懂。

字麵意思,她是明白的。

她隻是不懂,修心,要怎麼修?

收回思緒,晏晏揉了揉眉心。

這次,她確實是耗費了不少靈力。

楊戩剛剛教的心法,她還不知道要怎麼上手。

所以一時半會兒還疲憊得很!

拖著沉重的步子往外走,恰好看到回來的謝嶼。

在謝嶼身後,還跟著幾個骨瘦嶙峋的人。

晏晏剛要上前打招呼,問問這是什麼情況,就聽見奎子娘哭喊的聲音。

“奎子!芳芳!”

奎子娘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跑來的時候還差點摔一跤。

在奎子娘身後,是阿牛母子。

“你們!你們還活著!”奎子娘的眼淚唰得落下來。

心疼自己一對兒女竟然成了這模樣,又慶幸他們現在還活著。

芳芳也哭得不能自已,但還是帶著哭腔慢慢解釋,“是周姑娘,周姑娘救了我們!”

奎子娘一愣。

他們其實都默認那個腦袋妖怪就是桂花胡同的周家姑娘。

怎麼現在說是周家姑娘救了他們?

“諸位,城內百姓都到了吧?”謝嶼走上前。

他們來的時候,衡兵城說不上多繁華,白天的時候還是能看到許多人行色匆匆的走在城內。

但現在,甚至都不能將茶棚前麵的空地站滿。

活下來的這些人裡,除了那個繈褓中的孩子,其他人的幾乎都是滿臉血汙。

還有人斷了胳膊,斷了腿。

甚至有人就隻剩下一口氣,被親人背在身後。

看到這一幕,謝嶼心裡很複雜。

他拜師的那天,師父就跟他說過。

命書中多的是悲歡離合。

讓他萬萬不可被命書中的事情挑動情緒。

繩子隻在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這世上,多得是苦命人,他救不完的。

可今天看到這些人就這麼直接的站在他麵前。

謝嶼受到的衝擊,讓他甚至有一種羞愧。

他有很多次機會可以提前救下那些人的。

卻因為要保證命書的運行,他選擇了沉默。

謝嶼張了張嘴,竟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恰好這個時候,晏晏走了出來。

“這裡……你來吧。”

晏晏下意識的想要問謝嶼為什麼,一偏頭恰好看見他眼中就要藏起來的複雜。

晏晏看不懂。

但她知道,這個時候還是給時間讓謝嶼一個人消化情緒吧!

“大家都在嗎?”晏晏走上前,看到奎子娘摟著一雙兒女,也很詫異,“你們還活著?”

奎子娘激動不已的點頭,“是周家姑娘!周家姑娘救了他們!”

“周家姑娘?周若梅?”晏晏有些意外,可又覺得能說得通。

周若梅從一開始就隻是想要對付虞不破,和衡兵城內那些明知道事情真相,卻裝聾作啞,隻要虞不破不找上他們就可以的人。

包括,她的父母。

“城內的事情,我想大家都知道一二了。虞不破已經死了,周家姑娘動手殺了他。你們若是想知道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便讓周姑娘跟你們說吧!”

晏晏看了謝嶼一眼。

從山河社稷圖中出來的時候,是謝嶼收了周姑娘。

謝嶼搖動腰間掛著的一枚玉鈴鐺。

明明有鈴舌,卻從來沒有聽見它發出過聲音。

隻剩下一個腦袋的周若梅從玉鈴鐺裡出來。

知道自己現在麵目醜陋,周若梅側著臉,用頭發擋住自己大半張臉。

露出來的眉眼,還能讓一些人辨認出來,她就是當初桂花胡同的周家姑娘。

周若梅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衡兵城內的百姓。

“我不後悔殺了那些人。我知道,他們可能沒有主動去做那些事情,但他們知道,卻隱瞞著所有人,用那些孩子,那些被騙的姑娘的命,偷生!我無法接受。你們沒有體會過被親人送上絕路的感覺,也沒有體驗過被妖怪活生生扯斷四肢,生生啃食的痛楚。我原諒不了他們,那些和我有同樣經曆的人也無法原諒。”

周若梅漂浮在半空,她的身邊出現一個又一個透明半透明的魂體。

那些在妖怪手下撿回一條命的人,看著眼前出現的魂體。

他們認識的。

有的,是他們的族人。

有的,是他們的鄰居。

其中有個老太太更是當場昏厥過去。

她在裡麵看到了她那剛出生就被偷走的小孫女!那個繈褓,是她一針一線縫出來的,她死也不會忘記。

“殺得好!”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讓我們這麼多年平安的,從來都不是虞不破,是他們!他們用命換來的!”

“對!殺得好!”

周若梅看著那些人,她知道自己沒有好下場的。

而且,就她現在的樣子,她也不想要什麼好下場了。

可心裡卻覺得,她當初的選擇沒錯。

晏晏看著眼前這一切,不知道為什麼,反倒是偏頭去看謝嶼。

謝嶼就站在她身邊,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兩位恩公!”周若梅轉過來,苦笑道:“我如今這模樣,兩位恩公還是給我一個痛快吧。”

謝嶼像是從沉思中突然反應過來,看著眼前隻剩下一個腦袋的周若梅,說:“好。”

不等其他人反應,隻見他一揮袖,周若梅的影子忽明忽暗,最後化作飛塵,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奎子娘忍不住的哭出聲,連帶著其他人也跟著哭了出來。

如果不是化作腦袋妖怪的周若梅在衡兵城內作亂,以虞不破的計劃,還不知道這段時間要害死多少人。

是。

周若梅也殺人了。

但她殺的都是那些該死的人。

那些明知道衡兵城水深火熱,卻從來不管他們這些底層百姓死活的人。

說不定,每次他們這些人家成親嫁女兒,那些人還在他們的高門大宅裡笑話他們送走的女兒,最後會被推入懸崖,葬身妖怪的腹中。

笑話他們花了大半輩子攢下的嫁妝,被他們看也不看的丟在一旁,當做垃圾!

殺得好!

殺得好啊!

——

衡兵城的事情在謝嶼的有意推動下,太微垣迅速安排了星使前來處理。

和星使一同來的,還有衡兵城的新任城主。

衡兵城的百姓從奎子娘口中得知,謝嶼和晏晏同司命星官廟的關係。

顧不上重建自己家,先扛著木頭,提著工具來修繕司命星官廟了。

晏晏和謝嶼也沒有閒著,有他們參與,修建的速度比起之前還更快了一些。

“謝嶼!”

司命星官廟門口突然有人笑著喊了一聲。

晏晏好奇的看過去。

門口站著個一身紅衣的男人。

男人腰間掛著一個酒葫蘆,頭發微卷,隨意披散著。

“沒想到,我來當個破城主,還能看到這一幕!有趣!”

男人打量著謝嶼。

滿身灰塵,綸巾上的帶子還斷了一截,少了一枚白玉。

還有那身衣服,也能看到不少劃痕。

嘖嘖嘖!

北維州謝家少主,誰見過他這副狼狽的樣子?

“溫紅衣?”謝嶼放下手裡的瓦片,交到一旁幫忙的人手中,又看了眼旁邊的晏晏,走到門口。

“你怎麼會在這裡?”這話問出來,謝嶼很快就想到了答案,“你是衡兵城的新城主?你瘋了嗎?”

溫紅衣扯下腰間的酒葫蘆,朝著謝嶼笑了笑,又拿酒葫蘆突然對著並沒有走過來的晏晏做出敬酒的動作。

“我瘋了還是你瘋了?現在整個東勝州都知道,你謝嶼夥同他人殺了東勝州晏家的大小姐。你彆告訴我你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溫紅衣又看了看晏晏,打趣謝嶼,“沒想到,你小子也有紅顏相伴的一天!我還以為你要孤獨終老呢!”

謝嶼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沒有回答溫紅衣後麵那句話,也沒有做任何反應。

隻說:“蒼尾要對付我,總要師出有名。再說,晏流雲真死了?”

“什麼意思?”溫紅衣知道謝嶼手中有命書,有些事情瞞不住他。

隻是謝嶼一日沒有成為真正的司命,一日就不可以擅自查閱修士的命書。

“放心,我沒有翻閱命書。”

知道溫紅衣在擔心什麼,謝嶼解釋,“蒼尾在晏流雲身上留下了一道護身術,雖然被我破了,以蒼尾的手段,我總覺得不會這麼簡單。晏流雲是他最看好的弟子,她要是死了,蒼尾很多布局就都亂了。”

“倒是你!怎麼來當了衡兵城的城主?你爹他……”

不等謝嶼說完,溫紅衣就抬手打斷了他,笑道:“我們這麼多年未見,就不要說這些不中聽的事情了!不給我介紹介紹?”

嘴上說著“介紹”,腳步倒是自己朝著晏晏走過去了。

謝嶼看著溫紅衣,無奈的笑了笑,眼中卻滿是擔心。

“姑娘芳名啊?在下姓溫,名紅衣。和謝嶼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

晏晏看著朝自己走來的紅衣卷發美人,有點受寵若驚。

她上輩子當富婆,加上她還追星,中外多少美男子沒見過?

什麼一美裘花小李子,尊龍木村安德森。

但晏晏穿書之後,也徹底明白了,什麼叫做“紙上得來終覺淺”。

隔著屏幕看美男,哪裡比得上現實中直接看?

謝嶼如果是溫柔貴公子,那溫紅衣就是瀟灑刀俠客。

“叫我晏晏就可以了。”晏晏手裡還拿著抹布,麵對熱情的溫紅衣,根本招架不住,隨便找了個爛借口就跑了。

溫紅衣在後麵沒忍住的笑出聲來。

用胳膊撞了一下走過來的謝嶼,“你這個小朋友,挺有意思的!”

“你如果要當這衡兵城的城主,懸崖之下的妖怪海鬼隨時都會打過來。虞不破用那麼多人養了它們百年之久,長期吃不到人,它們隻會比之前來得更凶猛。”謝嶼提醒溫紅衣。

他也沒想到最後接任衡兵城城主的人會是自己的朋友。

偏偏他又不可能在衡兵城停留太長時間。

就蒼尾那小肚雞腸睚眥必報的性格,在晏晏沒有徹底成長起來之前,謝嶼是不可能單獨讓她一個人留在東勝州的。

“我知道。”溫紅衣笑容苦澀,“如果不是難的地方,他們又怎麼會放我來呢!”

見謝嶼似乎是要安慰自己,溫紅衣連忙道:“你可收起這副同情我的表情吧!我這樣挺好的。守一座城,護一城百姓,總比當個行屍走肉強!”

“不說我了,倒是你。找到你要走的路嗎?命書到現在都不曾認你為主,再這樣拖下去,太微垣遲早有人會不滿的。”

司命星君是個香餑餑。

按照太微垣的星君劃分,司命星君屬南鬥六星,和其他星君在地位上看是相差無幾的。

可從職能上分,司命星君可以直達天聽,進入紫薇垣。

這也是為什麼,謝嶼上報太微垣,有關衡兵城的情況,衡兵城速度那麼快的就安排了星使過來處理這件事。

說來,這也挺諷刺的。

他們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修士,超脫凡塵,與追名逐利,肮臟不堪的凡人完全不同。

可現在他們做的事情,和追名逐利的凡人有什麼不同?

或許,比他們口中肮臟不堪的凡人,還要更臟吧!

“我明白。”謝嶼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晏晏從溫紅衣那裡避開之後,見周圍實在是沒有自己可以做的事情,隻好在司命星官廟後麵還完整的庫房裡坐下。

她倒是想幫忙,可奎子娘那些人就是不肯。

最後愣是分給了晏晏擦灰的活兒。

這司命星官廟都沒有修好,擦什麼灰?

那這塊抹布走來走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監工呢!

想到的楊戩走之前曾經說過,若是修煉途中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隨時可以找他。

倒不是楊戩突然熱心當大善人。

單純的就是人家好奇這個世界的情況,以及晏晏那本神秘的古籍。

既然沒有彆的事情可以做,那就找大佬來補課好了!

晏晏雙手掐訣結印,金線湧動。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楊戩點撥過的緣故,如今晏晏手中的金線靈光比起之前更為凝實。

而且湧動的速度也更快,不多時便在晏晏身後凝出了二郎神的法相。

“怎麼?又有什麼地方想不通?”楊戩牽著哮天犬坐下,也注意到了外麵在修建的司命星官廟,說:“我離開多久了?”

晏晏趕忙拿出自己的一摞本子。

裡麵不光有答疑本,還有錯題本!

沒辦法,當年高考太深刻,養成的習慣到現在也沒改掉。

埋頭整理自己不明白的地方,晏晏順口就說:“走了差不多四天了!謝嶼明麵上當著全城百姓的麵殺了周若梅。我猜他隻是把人藏起來了。”

楊戩了然的點頭,迅速算清楚了兩邊世界的時間流速。

“你如此肯定?那位謝公子,我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會有如此善心的人!”

楊戩太熟悉謝嶼的表情了。

和天上一些自視甚高的神仙像個七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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