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一旁偷看的九娘娘心急如焚。
不是為了東甌城的百姓,而是單純的不想晏晏因為這樣的事情和龍族對上。
想到晏晏在青丘城的行事風格,九娘娘知道,晏晏肯定不會對東甌城百姓坐視不理的。
小龍王對這次的事情那是抱著十拿九穩的自信。
就算他們抓不住晏晏,隻要有東甌城的百姓在手上,就不怕晏晏不會束手就擒!
“且慢!”九娘娘從一旁竄出來,也知道自己的狐狸樣子不好看,所以化作了人形。
隻是九娘娘一族都被竊取了氣運,狐狸身本就不好看,化作人形的樣子也好不到哪裡去。
“你是什麼醜東西!”小龍王好色,身邊就算是個公的,那也要長得好看。
化作人形的九娘娘身上依然有狐狸身時候的問題,那就是毛發不怎麼旺盛。
準確的說,是有些過於稀薄。
對小龍王來說,這簡直是在侮辱他的眼睛。
“小狐是來提醒小龍王的。”九娘娘內心一陣氣悶,可一想到晏晏的行事風格,就越覺得不能讓小龍王這麼衝動的去找晏晏的麻煩。
“提醒?本王要你這個醜東西提醒?”小龍王實在是不想看到九娘娘,尤其是九娘娘在他麵前曲著膝蓋,小龍王一低頭就能看到九娘娘那個稀薄的頭頂。
甚至可以看到底下的頭皮。
縱然現在是夜裡,可在月光下依然很明顯。
九娘娘身為狐狸,自然也會察言觀色。
看出了小龍王對自己的鄙夷,強忍著怒氣,夾著聲音道:“小狐與白日那冒犯了您的凡間女子認識。”
小龍王聽到這話,勉強來了一點興趣。
“小狐從前是在青丘城修煉,受百姓香火。隻待百年時間,便可修煉有成。那女子卻在城內毀了小狐的廟宇,還將小狐趕了出來。甚至,還在小狐的體內設下了星陣咒術。”
九娘娘說著,竟然還真覺得自己委屈得不行。
垂著腦袋對小龍王說:“那女子背後有好幾位神秘人物。今日打傷您的那根棒子,就是和她交過手的小狐,也未曾見過。還有那金色的圈兒!”
九娘娘隻見過晏晏召喚出來的哪吒和楊戩。
“那位姑娘絕非常人,小龍王還請一定要小心!”
九娘娘自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隻要有腦子的,都該想一想要怎麼辦才是。
誰知道,小龍王哈哈大笑,陰鷙的看著前方的東甌城,“本王會怕她?這可是天風姤海,是龍族的地方。輪得到她一個小小的凡人在這裡裝腔作勢?”
九娘娘:……
合著老娘剛才說那麼多,你當老娘在放屁?
看到這樣的小龍王,九娘娘覺得,這蠢貨被晏晏打死都是自找的。
既然小龍王這麼愚蠢,九娘娘眼珠一轉,化作狐狸身迅速逃離。
——
晏晏擔心小龍王夜裡就會帶著蝦兵蟹將來東甌城。
於是進了房間之後,就從窗口出來,準備去那片海灘外麵守著。
順便再想想怎麼進入天風姤海。
原書中,女主鳳驚凰進入天風姤海,是攜帶了一枚龍族的避水珠。
這是當年龍族借鳳家雙劍鎮壓懸崖妖物的時候,互相做抵押的。
岸上的人們都當避水珠是寶物。
殊不知這在龍族根本算不上是什麼排得上號的法寶。
從一開始,雙方給出的東西就不是對等的。
可她沒有避水珠啊。
“你居然沒走?”旁邊的草叢裡突然竄出來一個人影,嚇得晏晏差點尖叫出來。
這荒郊野嶺的地方,大晚上突然冒出來一個人,很嚇人的好不好?
徐乘風手裡提著籃子,裡麵裝滿了各種野菜。
臉上的傷口又多了兩道,腳上的草鞋已經不見了,一旁的小臂上還帶著一點血跡。
“你嚇死我了!”晏晏長籲一口氣,看著徐乘風的樣子,皺眉忍不住問:“你又打架了?”
徐乘風看著像十二歲的樣子,實際上,他已經有十五歲,快十六歲了。
之所以這樣,也是因為從小沒有吃好,營養沒跟上,自然長不好。
所以,隻比晏晏小幾歲的徐乘風說話的時候那語氣也是相當不客氣。
“我打架跟你有什麼關係嗎?倒是你,你居然還不走?那條龍真的很危險!”徐乘風覺得這個女人還是很好的,他見過隔壁阿碧姐被擄走後,王叔叔一家難過悲痛的樣子。
這個女人在東甌城也沒有親人,如果真的被小龍王抓走了,都不會有人為她擔心難過。
晏晏也不知道徐乘風還想到了這麼多事情。
聽到徐乘風說起小龍王,突然就想起了他口中的阿碧。
晏晏舔了舔唇,拉著少年到一旁,“我其實今天見到了你說的那條龍。然後教訓了他們一頓,也問了你之前說過的阿碧。”
徐乘風眼睛一亮,捏著籃子滿臉希冀的看著晏晏,“阿碧怎麼樣了?”
“她……”晏晏猶豫的態度,被徐乘風看了出來。
眼中的光漸漸暗下來,眼睛紅了些,壓著聲音說:“那屍體在什麼地方?”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那個女妖精說,阿碧是王鐵匠的女兒,被小龍王帶回天風姤海的時候,就已經嚇死了。”
晏晏不想說那個女孩子是被小龍王當做物件似的在海麵丟來丟去嚇死的。
人已經不在了,說這些細節隻會讓親人朋友更難過。
不管如何,害死那個姑娘的真凶就是小龍王。
“屍體,丟進了海裡。”
徐乘風再也忍不住了,丟下籃子蹲在地上控製不住的哭了起來。
“奶奶說,爺爺就是被龍族害死的。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東甌城什麼都沒有做,東甌城是南天州的城池,為什麼要被天風姤海欺負?為什麼天上的那些星君都看不到我們的苦?為什麼?”
少年年紀不大,卻有著滿懷的不解和憤怒。
不是都說神仙會保護凡人嗎?
為什麼那些星君都看不到呢?
徐乘風哭得不能自已。
今天是阿碧,明天就會是他認識的彆人。
奶奶曾說過,龍族是最不講道理的。
幾次水淹東甌城。
他們也不是不想離開,而是沒有那個本錢離開。
晏晏歎息著蹲坐在徐乘風的身邊,什麼也沒說。
有些時候,這樣無聲的安慰勝過千言萬語。
哭了一會兒,徐乘風也終於緩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