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微垣深處,眾星君看著晏晏被卷入昊天旗,再看到被安排過去的紫雲星君自爆與昊天旗一同消失。
不少人心中都暗暗吐了口氣。
這太微垣的有名有姓的星君皆是端坐在山壁的白玉座上,一個個莊嚴肅穆,宛若千佛洞。
沒有什麼地位的星君,則是三兩一群的站在一個洞口,抬頭看著上方。
兩者之間門猶如隔著一道天塹,將他們的身份地位分割得明明白白。
“紫雲星君為太微垣的犧牲,我等銘記在心!”
“不錯!殺了這妖女,太微垣的大業才能順利完成。”
“此女不滅,太微垣就不得安寧。紫雲星君大善呐!”
幾個星君拍著黑袍司命的馬屁,感歎了紫雲星君自爆也要設計殺了晏晏的行為後,就開始誇讚司命的計劃周全。
“還是多虧了司命星君,如今就剩下那無妄海的謝嶼,殺了謝嶼,便……”
其中一個還沒說完,就被旁邊人輕咳著打斷了。
那星君才突然反應過來。
謝嶼,可是司命星君的徒弟呢!
太微垣的司命計劃安排了多年,被他們設計的“司命命格”沒有上千,也有數百。
那些人裡,可從來都沒有人被司命星君承認,或者收為弟子的。
謝嶼,是唯一的一個。
那時還有不少星君猜測,謝嶼是不是真的擁有司命命格,未來要繼承司命星君的位置。
意識到這一點的,都紛紛給下界的親屬後人提醒。
就算不能和謝嶼為友,也千萬不能得罪。
這也就是為什麼謝嶼從前在諸多世家的麵前還是頗有麵子的緣故了。
“他放棄命書的時候,就已經不再是本君的弟子。”司命冷漠的開口,“況且,他如今也是太微垣的敵人,諸位大可放心,本君早已沒有這個徒弟了。”
這話大家是相信的。
這麼多年,設計了那麼多人。
可不都是司命星君最初提起的計劃?
眾星君低聲稱是。
景和帝君也很滿意今天的結果。
晏晏就是太微垣的眼中釘,肉中刺。
能夠除掉再好不過。
隻那謝嶼,景和帝君一直都很猶豫。
畢竟,那是司命這麼多年來唯一的弟子。
儘管景和帝君知道內情,司命收謝嶼為弟子,不過是為了更好掌控這個真正的紫微命格。
景和帝君也防備著司命和這個弟子產生什麼感情。
現在聽到司命這麼說,對景和帝君來講,那是再好不過了。
“今日大喜,諸位皆可放心了。待太微垣大業一成,我等便可當這千秋萬代的星君,執掌三界,唯太微垣獨尊!”
“唯太微垣獨尊!”
“唯太微垣獨尊!”
看著底下一群人的歡呼,藏匿在黑袍中的司命星君倒是看了一眼位置空空的幾個地方。
少恒星君、霽塵星君、紫雲星君,還有昏迷不行的吾川星君。
司命發出一聲輕哼,在這一片片歡呼中,隱藏得極好。
——
晏晏醒來的時候,隻覺得嗓子乾得像是有刀子在不停的割喉嚨。
確定沒有什麼傷口後,晏晏趕忙從儲物手鐲裡翻出水袋,猛地喝了幾大口。
微微喘著氣,這才有時間門看四周的情況。
遠處是一條小溪,草地柔軟,一旁的大樹上還有清脆的鳥叫。
坐在地上感受到日精和少量月華的存在,這讓她鬆了口氣。
就是不知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順著小溪一直往下走,穿過了一片桃林,晏晏便看到碎裂一地的石塊。
石塊的正中央還有一棵巨大的桃樹。
桃花瓣紛紛飄落,幾乎將石塊和底下的青草都遮掩住。
“這是什麼地方?”晏晏走上前,就聽得旁邊傳來呼救聲。
聲音很是熟悉。
“白荼?”
晏晏連忙順著聲音而去。
不管怎麼樣,至少能確定自己現在不是在什麼幻境,更不是在彆的時空。
想到天道最後化作一個無知無覺的嬰兒。
晏晏大概知道,為什麼如九娘娘,可以在青丘城內肆無忌憚的讓人信仰她。又為什麼,太微垣的星君可以為了自己的愛寵,連著殺了幾個人,還能在青天白日的將人在大街上以雷劈死。
因為天道雖然存在,卻隻能像沉睡的嬰兒,沒有絲毫能力。
時間門逆流,還要構建出一個不影響到界膜,卻能通過異世界神仙,並且功德之力可以往來的通道。
這些,就足夠讓天道消退。
晏晏斂下心神,遠遠便看到一個藍衣女子揚起手中長鞭,鞭子上布滿雷電之力,就要抽向地上的白荼。
而白荼現在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渾身都是傷,兔耳甚至都殘缺了一隻。
鮮血幾乎染紅了她鵝黃色的衣衫,裙擺處甚至凝結成了褐紅色。
“救命!”白荼眼淚不停的流,口中大喊著救命,卻不忘掐訣擋在自己身前。
她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了。
可到了小島上,卻找不到謝嶼。
不僅如此,還被太微垣的星君發現蹤跡。
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
溫紅衣還在家裡等著她,她不能死在這個地方。
“迷蹤兔!”藍衣星君看著白荼,手中力氣更甚,“我最見不得這種可憐兮兮的樣子。看到了,就想要毀掉!”
長鞭落下,那力度顯然是要將白荼一擊斃命。
千鈞一發之際,月華輪擋住長鞭,散發著溫柔的月華,包裹住身後的白荼。
日精輪也在此刻,直接斬斷長鞭,又以流火攻擊那個藍衣星君。
藍衣星君看著出現在眼前的日月雙輪,足尖輕點,一個空翻避開了日精輪的攻擊,但流火還是落到了她身上。
深知這流火威力的藍衣星君嚇得連忙在地上翻滾。
“晏晏!你不是死了嗎?”藍衣星君捂著被灼傷的手臂,看著還在不斷擴大的傷口,咬牙隻能和霽塵一樣,選擇斷臂保命。
看著飛身而來的晏晏,藍衣星君嚇得牙關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