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大概是看出了晏晏的不喜,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撇嘴轉身回了自己那桌。
“你乾嘛不讓我說?”晏晏不高興。
謝家能有如今,難道不是趴在謝嶼身上吸血的緣故嗎?
現在謝嶼被太微垣針對,謝家不僅不支持謝嶼,還要反過來踩一腳。
“這也不是重點。如今我也不是謝家的人了,他們怎麼說,都與我沒關係。”謝嶼倒是十分平靜,“他們不是說了?謝家從前那位少主早已死了,既然死了,那就更沒關係了。”
謝嶼對謝家責任大過於感情。
這份責任在得知了命書真相,以及之後謝家毫不猶豫的拋棄他的時候,就被謝嶼徹底放下了。
如今,他和謝家不過是沒有任何交集的兩方。
“好吧。”當事人都這麼說了,晏晏當然隻能算了。
隻是溫紅衣要成親,娶的還是都家的千金這件事,實在是讓他們沒想到。
“這也是好事。”謝嶼突然道。
“這算好事?”晏晏都震驚了,語氣裡滿是嫌棄。
且不說溫紅衣明顯對白荼有好感,就是溫家這好端端的突然要溫紅衣成親,也不知道是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還有那景和帝君。
竟然說溫家從前那般,都是功法殘缺的緣故?
殘缺就不要想著往上練了,殺人乾什麼呢?
溫滌塵那個瘋子還逼著溫紅衣親眼看著母親是如何慘死,這跟功法有關係嗎?
“為了成親,溫家不會對他做什麼。畢竟,婚禮上還需要一個能看得過去的新郎。”謝嶼倒是稍稍鬆了口氣。
為了麵子上能過得去,溫家肯定不會對溫紅衣動刑了。
晏晏眨眨眼,表情不是很好看。
雖然她不想承認,但謝嶼這麼分析也沒錯。
撥了三根手指出來,晏晏看著謝嶼,說:“那我們就隻有三天的時間了。”
如果景和帝君真的要來,那婚禮當天想要救走溫紅衣,便是難上加難。
而這三天裡,溫家定然會戒備森嚴,防止出現任何錯亂。
——
溫家。
溫紅衣被各種軟布綢帶綁在床榻上,幾個下人蠻力撬開他的嘴,強行灌下讓他渾身無力的藥。
這樣的藥,自他被溫滌塵從平道城帶出來的時候就一直在灌。
到如今,他渾身上下根本提不起來一絲一毫的力氣。
整個人就像是一灘爛肉。
“少主,您也不要讓小的們為難。三日後便是您和都家小姐的婚禮,屆時景和帝君會親自前來為少主降福,還會將溫家的功法當眾補全。這可是溫家的大事!”
為首的下人皺著眉擦掉溫紅衣因為掙紮劃破嘴角而流出的鮮血。
又對身旁的人說:“將家主為少主準備的東西拿上來吧!”
那人應聲,退出屋子。
再進來的時候,手裡捧著一個托盤,上麵蓋著一塊白布。
布上染著血跡。
那下人語氣恭敬,眼神卻滿是嘲弄的說:“家主說了,若是少主還不肯聽從,那便將這個給少主看。少主會明白家主的良苦用心。”
下人掀開白布,托盤上放著半隻黑色的兔耳。
溫紅衣看到那兔耳先是一怔,隨後低聲怒吼。
剛剛灌下的那些藥已經開始起效,他如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一雙眼死死的盯著那托盤。
他怎麼可能認不出來那是什麼。
眼淚奪眶而出,眼前仿佛又閃過了當年的一幕幕。
他也是如現在這般被綁著,鮮血滿地,浸滿溫紅衣的世界。
如今兔耳上的那幾點血跡,也仿佛在不斷擴大,直到填滿溫紅衣的視線。
拉著他再次回到當年的噩夢中。
“殺……殺……”
溫紅衣張著嘴,狼狽的看著那幾個下人。
溫家家主是瘋子,下人也都是瘋狗。
他一定要殺了他們!
一定!
下人對上溫紅衣的眼神,也被嚇了一跳。
但很快又斂下心神,看了眼綁著溫紅衣的那些綢布,還有旁邊空空的藥碗。
仿佛找了靠山一般,挺直腰杆,笑道:“少主,成親後您若是要殺了小人,小人親自動手,不臟了您的刀。不過這幾天,您還是要吃些苦頭的。不然,這耳朵的主人會如何,家主可就不敢保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