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紅衣再看旁邊,又連著看到了幾個熟悉的麵孔。
這些人大多是他從前結交的朋友。
溫紅衣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總不過是歡喜又擔心。
他那時殺出溫家,像個孤魂野鬼一般活著。
後來遇見了謝嶼,又遇見了那些好兄弟。那時也沒想過要他們為自己做什麼,沒想到今日他們竟然都來了。
溫紅衣啊溫紅衣。
隻這一點,你就比溫家那些狼心狗肺的東西強多了!
晏晏站在人群中,四處張望著尋找謝嶼的蹤跡。
肩頭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謝嶼站在她身後,臉上帶著淺淺的笑,“還好,溫紅衣人緣不錯。”
“你可算來了!”晏晏忍不住道:“我還以為我要自己一個人行動了。”
“怎麼會?”謝嶼腰間彆著紫玉笛,今日也沒有戴帷帽。
一襲黑袍與周圍這滿目喜慶顯得格格不入。
“你說溫紅衣人緣不錯?來的都是溫紅衣的朋友?”
晏晏倒是不驚訝。
溫紅衣為人豪爽,又善於交友,會有幾個朋友過來幫忙並不奇怪。
她奇怪的是,竟然是謝嶼去聯係的嗎?
“恩。那幾個人在北維州被通緝,我花了些時間才聯絡到他們,方才趕到。那幾個人修為不低,隻是因為一些嫉妒陷害的事情被迫離開北維州,倒是在其他地方也風生水起。和溫紅衣當初也是不打不相識,我亦曾結交過那些人。若非溫紅衣出事,以那幾人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再踏足北維州。”
短短幾句,便概括了溫紅衣那些年在四州五海闖蕩的風光,卻依然能感覺到意氣風發和恣意的少年江湖。
“不過,今日可能還是要靠著晏女俠大發神威了!”謝嶼打趣著說。
“好說好說!”這裡畢竟是謝嶼更熟悉的地方,加上謝嶼也的確安排得井井有條,晏晏自然樂得去做那個執行者。
溫家和都家的這場婚事,天府城內家家戶戶門前都掛了彩,比晏晏上輩子在電視劇裡看到的“普天同慶”還要誇張。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們家中也有喜事。
溫紅衣坐在馬上的模樣也不是沒有引起注意。
隻是在那些人看來,溫紅衣是否是心甘情願的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景和帝君會親臨天府城。
“我看這四州五海也就咱們天府城有這個殊榮了!”
“可不是!那可是景和帝君,天上地下頭一號的人物,多少人一輩子都見不到,咱們今天能借著溫家大婚的光看一眼帝君天顏,我就是現在死了也心甘。”
“什麼死不死的,能見帝君,那咱們肯定是長命百歲的好福氣啊。”
“對對對,我還把我八十歲的老娘背出來了,被帝君的神光照一照,說不定我老娘的中風都能好過來。”
耳邊全是天府城百姓對景和帝君的崇拜之語。
這場喜宴,也早已不再是兩家之喜這麼簡單。
“來了。”謝嶼一直看著街尾的方向,禮樂聲不斷,溫紅衣坐在馬上搖搖欲墜,臉色蒼白。
看到溫紅衣的狀態,謝嶼和晏晏的目光中都滿是擔憂。
溫家雖然沒有對溫紅衣動刑,卻一直給他灌下封閉靈力和散去力氣的藥。
“動手?”晏晏看著幾次差點從馬背掉下去的溫紅衣,擔心不已。
謝嶼卻搖頭,突然笑道:“天星閣的人也來了。”
晏晏順著謝嶼的目光向上看,前麵酒樓的窗口處,那個老叟這次抱著一個酒葫蘆坐在窗邊,還笑眯眯的對著晏晏和謝嶼打招呼。
天星閣當然不是來幫他們的。
耐不住人家跟景和帝君有仇啊。
隨著一陣仙樂從天而至。
幾個彈琵琶、吹笛子、吹洞簫的星使緩緩落下。
落地的時候還激起地麵的那些花瓣。
花瓣隨風飛舞,幾隻仙鶴緊隨其後,發出陣陣鶴鳴。
天邊出現五彩霞光,一頂金色琉璃頂的馬車從天際飛馳而來,拉車的天馬舒展著翅膀,皆非凡品。
“來了來了!是景和帝君!”
天府城內的百姓紛紛跪下恭迎。
晏晏和謝嶼所在的位置恰好是個死角,兩人就算是站著,也不會被人看見。
馬車落地,景和帝君從馬車上走下來。
一身白袍帶著金邊,頭上的金冠在太陽下熠熠生輝。
景和帝君的容貌溫家人有幾分相似,尤其是眉眼處更是驚人的相似。
“今日乃是本君後人婚禮,大喜日子,諸位不必如此拘謹。”景和帝君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那些人,眼中滿是自傲,嘴上卻還說:“本君也是天府城人士,時隔多年未回,還是很懷念當年在天府城的日子。”
表演了有限的親和力,景和帝君就準備回溫家去。
今日大事要準備的東西,他都要一一檢查過才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