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村長就如東嶽大帝說的那般,在見到了村裡人的魂魄後,他胸中一口氣也會慢慢散去。原本就靠著這口氣活著的陳村長,在晏晏和謝嶼眼中的生機自然也在慢慢消散。
“老神仙那般厲害,謝公子你可要小心。”說著,陳村長又滿臉愧疚的看著謝嶼,“我做的那些事情,不奢望謝公子原諒。隻望謝公子日後平安,事事順心。
他也算是看著謝嶼長大的,如果不是為了村裡人,又怎麼可能逼著謝嶼去死?好在他醒悟得及時,沒有助紂為虐,以致大錯。
“恩。”謝嶼頷首,看著陳村長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然後對著天空哈哈大笑。再低下頭的時候,已經沒了氣息。
雙手撐在那根槐樹枝的手杖,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佝僂瘦小的身體,卻撐起了這個村子的一片天。晏晏心裡也沉甸甸的,讓他們入土為安吧。
謝嶼在之前就已經給村裡那些人的魂魄進行了超度,隻剩下一具具屍體倒在初升的暖陽下,有不少在陽光下迅速化作白骨,還有的高度腐敗。
沒有了大槐樹和陳村長的執念,整個村子回到了他原本的模樣。
謝嶼按照自己的記憶,給能記得名字的村民都立了墓碑,不記得名字的,也有立下無名碑。
晏晏將那條稻草龍拖到一眾幕前,翻出筆墨,給稻草龍點上眼睛,又以日精輪的流火點燃稻草龍身上的線香日精輪和月華輪一頭一尾的托著稻草龍,盤旋在村民的墳墓上方。
線香燃起濃濃的煙,在一片煙塵火光中,祈福的神龍在人間翻騰,帶來一年豐收的歡喜。從無名山和小村莊出來,晏晏和謝嶼的情緒都很低落。
“陳村長說的很多張臉,你覺得會不會是師伯讓我注意的事情?晏晏問謝嶼,楊戩一直都懷疑太微垣用了什麼辦法監視著晏晏。
如果按照陳村長所說,謝嶼的師父擁有很多張臉,那極有可能出現在晏晏身邊,而晏晏本人還察覺不到。“或許。謝嶼現在也推斷師父就是藏在太微垣的司命星君。
如果對方從頭到尾就是要算計他。那些年的師徒之情也基於謊言上,謝嶼反倒是更容易接受這個結果他不必為了那些師徒之情猶豫,更不需要傷懷從一開始,就是騙局。
“我想,我們接下來還是要回天府城。
晏晏不解,天府城可以說是最恨他們的地方了,還回去?那不是羊入虎口?但很快,晏晏就想到了關鍵。和謝嶼異口同聲。謝家!“謝家。
陳村長說,謝嶼剛出生沒多久就被老神仙帶去了無名山。
要知道,謝嶼可是謝家嫡子。那時謝嶼的母親一族可還在,謝嶼的父親再有什麼花花腸子,也得死死摁著這麼輕易將嫡係血脈讓人帶走。
就算謝嶼那個不著調的父親同意,謝家其他人也不會同意。但,事實是老神仙就是帶走了
“他們要麼知道師父的身份,要麼就是和太微垣有什麼聯係。而且我懷疑,我外祖父一族的天罰,謝家或許知道什麼內情。有些事情是不能懷疑的。
越懷疑,那些從前沒有在意過的細節就會越明顯。像是鉤子一樣不斷的騷動著你的心。
謝嶼也知道,此去天府城必定是危險重重。
轉身正要讓晏晏離開,就聽她高興得挑著眉,很是興奮的說:這次我們是光明正大的去,還是喬裝?謝嶼看著她那個樣子,忍俊不禁,你就一點都不擔心?當然擔心。”晏晏道。
天府城的溫家大宅被溫紅衣一把火燒了,可溫家還有不少人在更何況,溫滌塵隻是廢了,又不是死了。都家為了都雲諫,對晏晏恨之入骨。謝家...
不是晏晏缺德,而是以她從各個地方聽說過的有關謝家的消息來看,謝家現在怕是都在用小本子記下和自己以及謝嶼的仇敢記仇,又沒有那個本事報仇。
也是很好笑了
“我可是晏女俠,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算你在我這裡麵子大,陪你走一道了!”晏雖抬著下巴,雙眼明亮,好似任何事情在她這裡都不算什麼。謝嶼忍不住笑出聲,拱手對晏晏,“那在下多謝晏女俠的慷慨相助!好說好說!”晏晏笑容燦爛,腳步歡快的走在前麵。倒是衝散了他們從無名山出來後的低沉情緒
回天府城的路上,晏晏和謝嶼有意在打聽有關太微垣的消息。
讓他們意外的是,自從景和帝君被十二金仙打跑之後,太微垣一反常態,哪怕是在北維州也沉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