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微垣倒下後,新城主生怕這裡的百姓會對他動手,帶著金銀財寶灰溜溜的趁夜逃了。
儘管沒有城主,可衡兵城百姓早就習慣了當初溫紅衣治理時候的那套規矩,倒也運轉得井井有條。
溫紅衣看見熟悉的城門,翻身下馬。
他牽著馬走到奎子娘家的巷子裡。
陽光正好,灑落在身上隻覺得溫暖。
從院子裡探出的大樟樹上有鳥窩,兩隻鳥兒在歡快的鳴叫。
溫紅衣唇角不自覺上翹,圍牆內傳來白荼的聲音。
“小雞啊小雞,我也不想吃你。但我要補身體啊!身體好了,我就能去找溫紅衣了!”
“小雞,你不要怪我!你還好沒有靈智,我肯定下手很快,不會讓你痛苦。吃你的時候,也會抱著感恩感激的心情!”
念叨完,院子裡又傳出一陣母雞咯咯噠的叫聲。
還伴隨著白荼的尖叫。
隔著圍牆都能想象到,白荼那個小傻子能把自己折騰成什麼樣子。
溫紅衣翻身,坐在牆頭。
看到院子裡的白荼,差點笑出聲來。
白荼在奎子娘的照顧下,身上的傷好了,隻是耳朵上有一條明顯的血痕。
她畢竟被割掉了半隻耳朵,化作人形的時候倒是能用幻術遮掩,隻是白荼修為不高,這道血痕就是她幻術的馬腳。
穿著鵝黃色裙子的女孩臉色還有些蒼白,頭上衣服上都沾著雞毛。
院子裡的老母雞咯咯噠的滿地走。
白荼看準撲上去,母雞比她反應更快。
咯咯叫著,跑得飛快。
“你彆跑啊!我下手很快的,溫家刀法知不知道?很快哦!”
“我肯定會感謝你的嘛!你彆跑了!”
白荼叉著腰,氣得身後的兔子尾巴都冒出來了。
她現在不能多用術法,否則怎麼可能會被幾隻雞給欺負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收到晏姑娘的消息了。
那日天上的異狀,她都有看到。
原本當時就想衝上太微垣,卻被奎子娘拽住了。
奎子娘說她身上的傷都沒有好,這麼跑上去,隻會給晏晏他們添麻煩。
沒辦法,白荼隻好忍著了。
所以,這段時間她非常配合奎子娘的安排,就是希望自己的身體好得再快一些。
這樣就能早點去見溫紅衣和晏晏了!
“喂!小兔子,你拿溫家刀法去恐嚇老母雞,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聽到這聲音,白荼站在原地幾乎不能動彈。
猛地回身的時候,眼眶裡好似飛出兩顆晶瑩。
眼睛紅紅的順著聲音看去,溫紅衣坐在牆頭,頭頂是大樟樹。
光影斑駁的灑落在那身紅衣上,雙手環抱在胸前,俊逸的容顏帶著笑意,唇角還能看到一點小虎牙。
“你彆哭啊!”
溫紅衣看到這兔子像是傻了一樣,連忙下來。
走到白荼麵前。
迎上那雙濕漉漉的眼睛,那些打趣的話又說不出口了。
喉結滾動,男人的聲音溫柔,抬手輕輕擦去女孩的眼淚,“我這不是回來了?都好好的。你的傷怎麼樣?好些了嗎?我這次從晏晏那裡弄來了不少丹藥,據說是她師父那邊一位很厲害的前輩煉製的。”
白荼點點頭,又拚命的搖頭。
明明有千言萬語,有一口氣全都堵在了嗓子眼,說不出來了。
隻猛地撲進溫紅衣的懷裡,死死的抱著他,眼淚大顆大顆落下,哭得身體都止不住的顫抖。
她這些日子太害怕了。
她期盼著收到晏晏他們的來信,又害怕收到。
想知道事情到底怎麼了,又怕聽到自己不想聽的消息。
“好了!彆哭了!”溫紅衣抬手,摟在她的肩頭。
低聲輕輕哄著:“耳朵還疼嗎?”
白荼再也控製不住了,放聲大哭起來:“疼!好疼!我是不是變醜了?”
溫紅衣歎氣,眼眶也隨之帶著淺淺的濕潤,說:“沒有,還是和從前一樣的。”
“真的嗎?”
“真的!”
“可我覺得不好看。”
“是嗎?但我覺得你這樣挺好的,你是天下最特殊的迷蹤兔。”
溫紅衣說著,抬起頭。
微風拂過,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樹上的鳥叫聲更明顯了,那兩隻小鳥的身影在樹叢間若隱若現,似乎依偎在一起。
溫紅衣深吸一口氣,笑容張揚。
後來,江湖上還有溫紅衣的傳說。
根據各方傳言,那個當年打馬肆意江湖,一襲紅衣的瀟灑刀客,如今在衡兵城懷裡抱著女兒,恨不得自己代替了女兒的兩條腿。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刀客,和他長得那是一模一樣,腰間掛著他那把從不讓人觸碰的長刀,刀鞘在地上都快劃禿嚕皮了!:,,.